姜幼胭的午休時長是固定的一個時辰。
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沒有噩夢驚醒,是姜府被抄,她囿于青樓以來,她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阿夕寄來的明信片很多,還有一個紙封的袋子,裝得鼓鼓的。
翩翩見溫茹果真沒事,便拉著她陷入了討論,“溫茹姐,阿夕去了好些地方呢!”
可明信片好看歸好看,卻都沒有寫上字,沒有郵編也沒有寄言,翩翩翻了好久,忍不住失落。
等溫茹拆了紙袋,從里面拿出了一張照片,翩翩才又打起氣看了起來。
“云南的花谷、昆明石林、洱海、玉龍雪山、瀘沽湖、還有西藏的布達拉宮!哇!”翩翩每看一張照片便驚叫一次,忍不住羨慕嫉妒恨得跟溫茹抱怨,試圖拉著她同仇敵愾:“阿夕好過分,怎么去了那么多地方,還不叫上我們!”
溫茹只笑不語。
直到最后一張,照片里短發的女孩沖著鏡頭笑著打招呼,咧著嘴露著潔白的牙齒,爽朗得像個少年郎。
“黑了,瘦了,也精神了。”溫茹評價著,翩翩一直沒有說話,鼓著腮幫子瞪著照片。
溫茹翻過照片,對著翩翩挑眉,“后面還寫了字呢,”
翩翩默默得湊了過來,溫茹瞥了她一眼便開了口,“我很好,勿找,勿念。”
翩翩又瞪,眼眶已經紅了。
溫茹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溫柔,“還有一句呢。”
在翩翩紅彤彤的眼眶和委屈巴巴的眼神中,溫茹念出了最后一句:“等我回來。”
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翩翩抹了一把眼,拿過那張照片,對著那十一個字翻來覆去得看。
“她還寄了手鏈,是轉運珠,要戴嗎?”溫茹從紙袋子里又倒出了個小錦囊,里面有兩串轉運珠手鏈。
“要戴的!”翩翩立刻抓了一個過去,卻始終扣不上繩結。
“我來吧。”溫茹給她扣好。
翩翩嘟了嘟嘴拿過另一條,“我也幫你戴。”
溫茹沒拒絕,伸手遞給她,翩翩一邊扣著繩結,一邊不忘嘀咕:“還好她沒忘了寄禮物來,不然,哼哼。”
嘴上不忘抱怨,可看她的表情欣喜又雀躍,還是一顆心放下來的安定。
戴好后,翩翩便一直舉著手腕翻來覆去得欣賞手鏈,溫茹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腮幫子,“吶,別哭鼻子了。”
“誰,誰哭了!”翩翩瞪溫茹,眼眶果然濕漉漉的,看溫茹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又極快得低下頭抹了一把臉,理不直氣不壯得嘀咕,“我這是高興!才不是擔心那丫頭。”
溫茹也不戳穿她的借口,揉了揉她的頭,附和道,“嗯,你這是高興。”
翩翩癟嘴,不理她繼續盯著轉運珠好像要把它看出花兒來,一直笑瞇瞇得,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對上溫茹含笑的眼睛,紅著臉恢復平時的歡脫,“溫茹姐,我把這些明信片和照片都收起來,等她回來再勒索她!”
“去吧。”溫茹點頭。
看著她走后,溫茹舉起來手腕,看那顆被紅繩串起來的流光溢彩的轉運珠,彎了彎眉眼,唇角挽出漂亮的弧,“一生好運。”
阿夕同樣是翩翩和溫茹共同的朋友,一個言情小說家,后來遠走。
她離開的時候只帶了個旅行包,背了個相機,沒有跟任何人告別,只留了一封信,跟那張照片后面的一樣,少了最后四個字,只七個字:“我很好,勿找,勿念。”
時隔今日已近一年。
期間大家不是沒有不好的猜測,到現在也才真正放心了下來。
她說等我回來,便一定會回來的。
阿夕是翩翩做插畫時認識的朋友,也同樣是溫茹的一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