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看著自己,如墨般的瞳像漩渦般讓他不斷下墜、深陷,他微勾的眼尾暈染著一抹艷紅,笑得妖嬈而鬼魅。
“我是誰?”那人幽幽地問。
“你就是我。”優(yōu)曇看著他的眼睛,低喃出聲。
“對,我就是你,”他輕笑著拍撫自己的脊背,像父母安慰子女般寵溺而包容,一下一下,輕緩地、溫柔到了極致。
“為什么?”
為什么,他們要離開?優(yōu)曇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感覺自己的心也一下一下被安撫著。
“因為,他們不夠在乎你。”
“不夠嗎?”
“對,不夠,若是在乎,就不會一邊說著不離不棄,一邊又為了可笑的修仙離你遠(yuǎn)去。”他輕笑,言語間滿是涼薄。
“燕離,我要修行去了,我會成仙的。”那時還是燕離的他看著她頭也不回地一步步走遠(yuǎn)。成仙嗎?
“燕離,你覺得做仙可好?”
“那做佛又可好?”
“佛渡世人,但佛又可知并非是世人全是愿被渡的,千年修行在我看來終不及一日深情。”
“燕離,一朝飛升不枉修行千載,只是受了千載孤獨(dú),哪怕只是得了幾分溫暖相伴,便也有些沉醉不愿回歸那冰冷的日子了。”
她如泣如訴,驚艷的臉上帶著難言的感傷。
謊言,謊言,全是謊言。
“看,她在騙你,到最后也在騙你。”他的聲音很涼,涼到骨子里。
“騙我?”
“她要騙你助她飛升。”他輕輕在自己耳邊說著,冰涼的氣息打在自己脖子上。
“不,不是,是我自己要助她。”優(yōu)曇喃喃。
“嗤,愚蠢。”他推開自己,盯著自己的眼睛,濃重的紅由瞳孔向外一點(diǎn)點(diǎn)擴(kuò)散,“是她在誘導(dǎo)著你。”
“不,不是。”優(yōu)曇捂著頭,蹲下了身子。
“是,她誘導(dǎo)你助她;你的師父給你二十年自由,讓你以為自己真的就能自由了,然后他又毫不留情地將你推入地獄。”
“你想離開的,離開那個牢籠,鮮衣怒馬,嬉笑怒罵,攜一知己,肆意江湖。”
他彎下身,雙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盯著自己,目光尖銳如刺,“嗤,真可憐”,他說的凄然,眼里像是惡意的嘲諷,又像是在安慰。
“可你只能是個和尚,可笑你已生了貪念,卻要被生生剃去,就像你的頭發(fā)一樣,“哧”得一下就沒了。”
“嘖嘖,還有她,說什么寧愿腸斷伴花眠,她死在你面前,讓你一心愧疚,永遠(yuǎn)都困在她的陰影下,無法得道。”他說著說著便笑了,笑得猖狂。
“謝謝你教會我愛。”未觸及指尖,便是漫天飛花。
“不,不是的。”優(yōu)曇搖著頭,大聲否認(rèn)著,胸前的佛珠卻裂出一道道縫。
“可以的話,我想死在你懷里。可我知曉你在等著我。”
“燕離,若我消逝在你眼前,你會不會永遠(yuǎn)無法忘記我。燕離,我愛你。”
傾顏笑著,胸前滲著血,臉上的笑卻是溫暖明媚。一如初見。
“只是燕離,我不后悔。”
“不,不是的,不是謊言。”優(yōu)曇撫上胸前的佛珠,掙扎著緩緩起身,抬起頭看著他。語氣堅定,“不離不棄不全是謊言;二十年的自由也不是謊言;夭兒也不是為了束縛我。”
“是嗎,呵,你在自欺欺人嗎?”他嗤笑,笑他愚昧。
“你是誰?”優(yōu)曇看著他,眉眼沉靜。
“我是你。”他笑得嫵媚,蠱惑人心。
“不,你不是我。”優(yōu)曇的目光如炬。
“呵,我就是你,你的魔,你心里的魔。”他看著優(yōu)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