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抬步向前走,方才的屏障已然消失。聊下的土地開始變化,抬眼間觸及的不再是山上的綠意。而是溪水潺潺將一方世界劃分為二,一側草長鶯飛,一側,桃花灼灼,兀自開的傾城。
傾顏停下了腳步。
一襲紅衣從桃花樹中幻化而出,墊腳揮袖,舞動一場傾城風華,是夭兒。
不一時遠方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他來了。
傾顏回頭,看向那悠然騎馬的清俊少年。
少年低下頭拍了拍座下的白馬,馬兒極具靈性的轉過頭來看他,少年便放開牽馬的韁繩,輕巧地下了馬,落地無聲,乖巧靈慧的馬兒也不曾發出一聲嘶鳴,只是轉身悠悠然的吃起青草。
少年安靜地看舞,女子自顧盛放。
舞罷,女子佇立,少年離開。
這是他們的相遇,燕離與夭兒的。
“你在哪里?”有個聲音在耳邊問,只聞其音,不見其形,是心魔。
“我還未到來。”傾顏的眸光不轉,看著夭兒。
“那么,你比她晚些。”聲音依舊說著,尾音微揚,低低柔柔,傳入耳中仿佛羽毛搔著耳廓,泛起一陣酥癢,溫柔而蠱惑。
傾顏道:“是,比夭兒晚一些時日。”
“是嘛。”聲音嬌俏,略帶著可惜。
聞言,傾顏輕輕一笑,轉開步伐,坐在一邊,安靜的看花的盛開,似是訴說,又像自語:“燕離少年的模樣很讓人想念。”
心魔本無形,可看著傾顏,她便幻化出一道紅色的模糊的身影學著挨坐在了傾顏的身邊。
這方天地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又過了十五日,在月色下女子從花樹中幻化而出,翩翩起舞。
“你要來了嗎?”紅影轉頭問向傾顏。
“嗯,來了。”傾顏看向一邊不知何時放棄跳著捕蝶而趴在一邊看舞看得癡迷的小紅狐貍,“看,我在那兒。”
這次的馬蹄聲很輕,少年安靜的看了會兒,便執一支竹笛便倚著馬兒吹了起來。一心捕蝶的小狐貍這才望了過去,只是這一望兒,便挪不開眼去,怎么會有這般好看的人。
“真傻,你看癡了。”那聲音嘻嘻笑笑道,連帶著紅影顫了顫。
“癡了,一雙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傾顏抬指輕輕勾勒燕離的眉眼。
他的模樣與如今并無太多變化,眉若遠山,眼若桃花,那雙狹長深邃的眼永遠含了三分笑意,只是少年的他,眉宇間多添了三分桀驁不馴,自由得像風。
“只因為他長得好看?”聲音帶著疑惑,即便看多了世間癡男怨女的情愛,心魔仍是不解。
“不知道,也許吧。”傾顏搖了搖頭,托著腦袋看著少年。
少年此后每過幾日總會過來,有時只是看花,有時只是躺在溪邊小憩。小狐貍則悠悠的跑到他的身邊趴著,睜著漂亮的狐貍眼癡癡地看他,看夠了便跳到他懷里睡著。
少年醒來也不訝異于這個待他親近的漂亮的小狐貍,只是摸了摸它的腦袋,笑得溫和。
小狐貍模模糊糊的又睡了過去。少年輕笑了一聲,便抬頭看向了對岸盛開的桃花。
“你很懷念。”模糊的紅影看傾顏眼里的薄霧。“若我給你個機會改寫過去呢?”
“然后留在這里嗎?”傾顏低問。
“留在這里不好嗎?你與她和燕離相遇相差不久,你只要早幾日便會和他在一起。”紅影揮了揮手,便見眼前的場景加快了時間流速。少年的身形漸漸抽長,依舊和夭兒成了知己,只是少年和小狐貍卻漸漸產生了朦朧的情意。
“你不渴望這樣嗎?”紅影又問。看白衣的女子倚在成年的男子身邊笑得嬌俏可人。
“只要留下來,他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