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動圖外,陸嶼還看到了不少傳神的可愛手繪,圓嘟嘟的臉頰,圓溜溜的眼睛,圓乎乎的小手小腳,尤其可愛。
他幾乎是立刻就存了圖。
傾顏側過臉來,抬起纖長的指將散在臉邊的發撫到耳后,桃花落在石桌上,她低眸看著,“燕離,你說,人和妖相戀是不是注定不得長久,你和她是,我又是如此。”傾顏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像是詢問,反倒像是在喃喃自語。
七妄看著她,本該說人妖殊途,人和妖是不該相戀的,可看著她明明是笑著卻讓人覺得她很難過的臉,怎么也開不了口,甚至覺得人和妖似乎沒什么不對,佛渡世人,眾生平等,佛祖會包容的。
緋璃她,這個名字出現不過一剎那,七妄心跳驟停,又極速跳動,他的臉色瞬間發白,慌忙低下頭,在心里默念了幾句“信徒一時糊涂,佛祖莫怪。”
然這個念頭卻在他心里扎下了根,盡管細小,假以時日,必然會長成參天大樹。
“傾顏,”優曇見她這般,想要開口勸說。
“罷了,何必強求。”卻是傾顏站起身,看了眼優曇欲言又止的神色,輕啟紅唇:“燕離,哪怕消逝,她也應是不曾后悔過。”
優曇握著佛珠的手,捻了幾下。
“我又怎會后悔呢。”傾顏展顏一笑,不是淡雅淺笑,也不是艷麗嫵媚的嬌笑,而是笑得張揚,笑得釋然。
這是七妄這兩天第一次見著她這樣笑。
優曇聞言看她,她的樣子漸漸與記憶重合。
“阿彌陀佛。”優曇開口,“你素來通透。”
傾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艷色的七尾悠閑地擺動。
“若我不曾記錯,四十年前,你已修到九尾,并隱隱有渡劫飛升之相。”
“如今你失去兩尾,”優曇搖頭嘆息,“修行不易,如今倒是可惜了。”
“是嗎?”傾顏掃了眼身后的尾巴,笑得毫不在意,余光卻尾隨優曇,“不過是渡劫罷了。”
“情劫?”七妄低念。
“是了”傾顏抬手撐著頰看著七妄,寬大的袖口滑落至肘處,端的是皓腕凝霜雪。“無論,人或是妖,飛升都是要渡情劫的。”她看著七妄,眼尾卻掃過優曇。
“渡不過,會,如何?”七妄握緊了手。
“輕則毀了修為,重則身隕。”
“這樣。”七妄低頭,手上青筋已露,可見用力之重。
“你既知曉情劫的嚴重,”優曇拍了拍七妄的肩,看向傾顏,面色嚴肅,“九尾本是逆天修行,容不得半點差失。”
“自然,若想渡過這劫,還得與他了斷,因果,因果,這果該收了。”傾顏也正色起來,看向優曇的眼神卻是晦暗不明。
桃花洋洋灑灑地落下,灑在她的白裙上,相得益彰。
“他也該到了。”優曇嘆了一口氣,背過身去。
優曇話剛落,便聽到遠遠傳來幾聲風嘯。
是誰?七妄不解,仍注意著師父的動作。
優曇抬步離開,七妄跟在優曇身后,才走了幾步,便隱約聽到傾顏輕聲說了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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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傾顏平靜的看著來人,紅發飛舞,衣袂飄飄,桃花飛舞,宛若仙人。
“是,我來了。”青年看著傾顏的妖形也不驚訝,眼下的烏青是溫和的笑意也掩飾不了的疲憊,風吹過,他寬大的衣袍下是遮不住的清瘦。
正是劉金科。
傾顏看著他的臉打量了下,皺眉仍只是笑,“是來尋你的兒子?怎么不怕只能帶回碎骨。”
“我知道你不會。”青年笑了笑,眉目舒朗,清輝流轉,這一笑使得原本溫文儒雅的面容更加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