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堂上,莫凡見到堂殿上供奉著三尊法相尊嚴的阿彌陀佛、觀音、大勢至合稱彌陀三圣的佛像。
佛像前一張板桌上擺著兩個靈牌,中間一個寫著“關圣帝軍之位”,側邊一個寫著“武功大夫之位”,板桌上還供奉著一個豬頭,一只雞,一尾魚,前面香爐上插著三枝檀香。
莫凡知道,這“武功大夫之位”是為岳飛所立,岳將軍在建炎四年平定太湖流寇、阻擊金軍,收復建康,北度長江,收復泰州高郵等大片失地,威名大振。皇上親授他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
看這樣子,這是教主在位的時候設立的,因為后來岳飛將軍就被追封位鄂王,改謚武穆,而此時教主已經被囚于洞中了。
眾人一齊跪下,向佛像跪拜。
燕三娘在供桌上取過一張白紙,朗聲讀道:“天地洪荒,混元荒沌。彌勒降世,光明出世。三際交匯,明暗混位。入白蓮教,免遭劫難。五湖四海,英雄豪杰,同生共死,互助慈愛。教徒守規焚香設誓,歃血誓盟,神明降鑒。禮拜彌勒佛及各方神靈!”
她讀一句,其他人跟著誦讀一句,神情肅穆。
誦讀完了,大家逐一給神像上香,莫凡亦步亦趨,本以為這樣儀式就結束了。
誰知道,玉觀音又讓他跪下,聽戒訓,莫凡只好照辦。
玉觀音神情嚴肅地對他說道:“我教教徒當念佛持戒、敬奉祖先、家室和睦、兄弟相親、患難相助,恪守十六條誓詞、十禁十刑,現在都一一向你解釋明白。”
原來這白蓮教十禁令是不失信、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不擄掠、不泄密、不欺弱、不欺詐、不貪財。而十刑罰是責打、鞭打、棍杖、割耳、斷舌、斷指、斷手、斷腿、斷首、分尸。
莫凡聽了直打冷戰,想來自己要是日日記得這些,那可是頭疼的緊。
這時,芩兒取過一大碗酒來,抓住莫凡的手,莞爾一笑。
笑得莫凡一點防備都沒有,還覺得美滋滋的,乘莫凡沒回過神來,她用針在莫凡左手中指上猛的一刺,將血滴入酒中。
莫凡有點愕然,又不好阻止,只得任由她刺血入酒,然后捻起手指連蘸三滴血酒灑向天,表示向天地神靈致敬,再讓莫凡一飲而盡,入會儀典方才告成。
眾人紛紛向他祝賀,甚是親熱,只有勾魂使者在一旁冷眼旁觀。
莫凡喝了熱酒,只覺全身熱呼呼地、輕飄飄地,沒法思慮太多。
眾人回到前廳后,落了座。
玉觀音和藹的口氣說道:“本教共有十堂,前五堂為菩提堂、緹竹堂、溏蘭堂、品桔堂、檀山堂。后五堂為赤金堂、松木堂、洛水堂、尤火堂、蚩土堂。多年前教主失蹤,各堂口兄弟人心渙散,此次這位莫少俠帶來教主音訊實是一件幸事。”
眾人跪拜道:“望教主重出江湖,一統白蓮教,所相披靡!”
玉觀音銳利的目光,從左至右,在各人臉上掃了過去,緩緩說道:“這些年我教群龍無首,前五堂實則由護教左使無生老母統領,后五堂多聽命于護教右使伏藏法王,我聽說教中的兄弟們,為了誰繼立教主之事,曾發生一些爭執,我希望大家顧全大局,仁義為重,不要傷了和氣。”
燕三娘應道:“尊主用心良苦,我等當謹記于心。”
玉觀音繼續說道:“如今教主已無復出之愿,我等亦不好強求。但教主之位空缺,必定會在我教之內伏下一個極大的隱憂,此事終須一個妥善的了斷。”頓了一頓,問道:“誰心中有新教主合意人選?”
劉恬兒搶前一步,說道:“教主之位關乎本教的興衰、大業的成敗。現如今我教統領江南、江北各府州縣幾十處庵堂,近年聲勢更是漸漸擴展開來。這些都是廣大信眾受無生老母度化的結果……”
還未待她說完,就聽到一句冷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