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頓時紫了臉。
他這人很愛面子,何況還是在蘇好意面前。
可童三爺是誰?渾水里蹚出來的精明人,這么做就是安心給他沒臉。
“手底下小的不懂事,找了好些日子沒找見您,這不只好老朽親自來了,”童三爺繼續(xù)和顏悅色地說:“還請您別難為我們這些跑腿的。”
童三爺從不會疾言厲色,因為犯不上,他這人脾氣有多隨和,手段就有多狠厲。
小侯爺自然清楚這一點(diǎn),更何況,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他是被母親溺愛壞了,何況近幾個月結(jié)交了木惹兒公主,自覺有了靠山,跑到寶源局去賭,贏少輸多,手里的沒那么多錢只好欠賬。
本以為跟公主撒撒嬌兒,這事兒就能過去,畢竟公主隨便賞點(diǎn)什么也就夠他還賭債了。
沒想到這些天公主居然閉門不見,可把他急壞了。
他父親是個嚴(yán)厲暴躁的人,要是知道他在外面欠了賭債,一定會把他打個半死,連同母親也要被申飭。
所以他才會找蘇好意的麻煩,可沒想到遇上了童三爺。
“你再給我三天時間,”小侯爺只好咬著牙說:“我想辦法湊了錢還上。”
童三爺聽了一點(diǎn)頭,好聲好氣地說道:“如此,小人恭候著您?!?
小侯爺于是就要走,童三爺又叫住他:“小侯爺,不知你今天把蘇公子圍在這里是要做什么?在下可有幾句丑話要說在前頭。您可能不知道,蘇公子是我們海幫主的義弟,我們船幫上下幾千兄弟都要尊他一聲小爺?shù)?。還請您別唐突了他,否則我們海幫主可不答應(yīng)?!?
小侯爺聽了,心中再不甘,也得點(diǎn)頭答應(yīng)。
自古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在冠蓋如云的天都他一個侯爺家的世子根本算不得龍,可海清秋卻是十足的地頭蛇、水里蛟。
他一來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二來也著實忌憚海清秋。所以只能自認(rèn)倒霉,朝蘇好意一拱手算是賠罪了。
蘇好意還了禮,臉上無一絲驕矜之色,這讓小侯爺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等這群人走了,蘇好意才向童三爺?shù)乐x:“今天的事真是多虧了您給我解圍,不然的話還真不知該怎么了局?!?
“蘇小爺太客氣了,像您這樣的聰明人怎么會搞不定這樣的小事?不過是給我戴頂高帽子罷了?!蓖隣斝χf:“老朽本來是要到楚腰館去請您的,不過既然在這里遇見了,也就直接說了。下個月初六海幫主給小公子辦滿月宴,請您一定要去。”說著遞上一張灑金請柬。
“好,好,我一定去。”蘇好意雙手接過,滿面含笑地問:“大哥大嫂并小侄兒這這些日子都好吧?”
“多承小公子惦記著,都好?!蓖隣斦f道:“我叫他們幾個送您回去吧!初六日一定要到?!?
“不必麻煩兄弟們了,”蘇好意趕緊說:“我自己回去了就好。麻煩三爺回去替我向大哥大嫂帶好,初六日我一定早到?!?
蘇好意離開后,童三爺身后跟著的船幫兄弟有一個好奇地問道:“這蘇八郎不過是個小龜奴罷了,怎么幫主恁的賞識他?莫非看上了他那張小白臉?”
“難怪你進(jìn)船幫五年了還只是個小卒子,”童三爺別有深意的看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道:“蘇公子年紀(jì)雖小,說話做事卻滴水不漏。像你這樣的夯貨,他要是安心整你,只怕你都活不過今晚去。以后夾緊了你的嘴,別什么都胡吣,幫主的事豈是你能議論的嗎?”
那人被童三爺搶白了幾句,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垂了頭,再也不敢瞎打聽了。
不說童三爺之后去干了什么,單說蘇好意,同三爺分開后一徑回了楚腰館。
此時已經(jīng)開始上客了,軟玉正在調(diào)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