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以為蘇好意是來幫忙的,急忙跳下車,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年紀和身份。
“蘇公子,你來啦!”仲氏也急忙上前:“你能見到高公子嗎?承訓他……”
“夫人別急,我就是來告訴你們二公子的事的。”蘇好意還是那副笑模樣。
“他沒事吧?還有辦法的對不對?”仲氏急切地問,像是溺水的人貪戀著最后一口氣。
付家人都滿含期盼,畢竟蘇好意之前可沒少幫他們。
“二公子剛剛被定了秋后問斬,”蘇好意微微笑著說道:“我是趕過來給二位報個喜。”
“你……”付玉和仲氏又痛又驚又疑又怒:“你……怎么能……”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一直對他們熱心幫助的蘇好意怎么忽然間就換了一副面孔。是因為他們得罪了永王?她怕被連累才如此做?
車里吳氏又哭死過去了,付玉和仲氏還沒緩過神來,付明月本來就對蘇好意沒有好感,忍不住質問她:“你這是什么意思?來落井下石嗎?!”
蘇好意依舊一臉的笑意,只是把眼睛轉了轉,眸光瀲滟妖且嫻,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什么是落井下石,既然已經落了井又何必還要費力氣下石呢?”
“那你這是在做什么?”仲氏滿臉淚痕狼藉,被人在新鮮的傷口上撒鹽,這滋味可不好受。
“我之所以來,就是想叫你們夫婦知道,什么是有仇必報,又什么是自食惡果。”蘇好意的臉色比先前嚴肅了幾分。
她一向笑面待人,從未疾言厲色,今天卻一反常態。
“什么有仇必報?什么自食其果?我自問沒得罪過你。”付玉悲憤極了:“你今天來這里究竟是何目的?”
他現在真恨不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場夢,夢醒了,還在京城租賃的院子里住著,等著吏部傳來好消息。
他已經打算好了要怎么拜謁上司和宴請同僚,甚至如何同高家和永王建立長久穩固的聯系。
他生得體面,又通文墨,上有兩只巨擘拉著,下有自己謀求鉆營,怎么就不能做個大官?
到現在,他已經狠掐過自己無數遍了,可就是不醒。
如今這個姓蘇的又來嘲弄自己,他驚怒之余更加疑惑,不曉得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付大人,雖然你現在已經不做官了,可我還是叫你一聲付大人吧!畢竟你最喜歡這個稱呼,不是嗎?”蘇好意看著付玉,唇邊掛著毫不掩飾的譏笑:“還記得你們來京城第一天,我曾問過你,你的夫人是不是姓蘇?”
付玉皺起了眉頭,他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今天的打擊一個接一個,他的腦子已經亂作一團,好半天才想起來:“那個茶棚里戴斗笠的人……是你!你……究竟是誰?”
如果不是蘇好意提起,他早已經將那件不起眼的事忘記了。
“付大人的記性還真不錯,”蘇好意忍不住拍了拍手掌:“付大人難道不覺得我眼熟嗎?”
付玉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蘇好意,似乎有些熟悉但又確定自己進京之前沒見過她。
蘇好意垂下眼簾,冷笑了一聲:“看來你真把她忘得個干凈。”
“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是誰?!和蘇懷慈那賤人有什么關系?!”仲氏上前質問道:“那賤人都死了十六年了,難不成投胎成了你?!”
她這么一說,付玉猛地驚醒,眼前這個少年的確和蘇懷慈有幾分相似,只是男裝打扮畢竟和女裝不同,他之前竟未察覺。
而仲氏壓根沒見過蘇懷慈,單是聽說蘇氏極貌美。
蘇好意聽仲氏一口一個賤人,雙手不由得攥緊了,壓抑了多年的恨意暗潮一樣涌上來,說道:“十六年,的確不短了,足夠你們把她忘到陰山背后。蘇懷慈是我的生母,可憐她命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