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貫天樓出來已經(jīng)是亥時,街上最熱鬧的時候。
坐船到離鴻蒙大街最近的地方靠岸,只聽得外頭都是歡歌笑語聲。
蘇好意準備了兩張面具,她和司馬蘭臺一人戴一張。
上元節(jié)的時候街上會有很多小攤,專賣那些諸如燈籠、面具之類的小玩意兒。蘇好意提前買了面具,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墨童要留下看船,說好了逛完之后再回船上,他得在船上燒水溫酒,所以就沒跟著。
“街上人擠,咱們可別走散了,”上了岸蘇好意對司馬蘭臺說:“先從南邊逛起,反正有的是工夫。”
蘇好意發(fā)現(xiàn)街上穿白衣的男子比往年少了不少,大約還是白衣劫的余韻。
上元節(jié)街上最多的就是燈謎攤子,小販們在地上立一個大燈架,上面掛著各色各樣的燈。每個燈下面都粘著一張紙卷,上頭寫著一個燈謎。
游玩的人看中了哪盞燈就猜附著的燈謎,猜中了就把燈籠拿走,猜不中就要賠給小販幾個銅板。
街上的人摩肩接踵,衣香鬢影中說不盡的富貴風流。
蘇好意邊走邊四下里看,不但看哪里有好玩兒的,還要看有沒有吉星的影子。
街上像蘇好意他們帶著面具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所以沒人格外注意他們。
蔣家的燈謎攤子最大最好看,早圍了一群人在猜。
蘇好意原本覺得司馬蘭臺不是特別喜歡熱鬧,所以準備隨便找個小攤子猜個燈謎應景。
誰想路過蔣家燈謎攤子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燈架最高處掛著的那盞琉璃燈籠。
這些燈謎有俗有雅,有難有易,多不過是圖個樂呵。
不過各行各業(yè)都有出色的人在,在天都還真有幾家燈謎攤子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主要是他們的燈籠制作得精巧考究,讓人看了就喜歡。
當然了,對應的燈謎相對也就難些,不是輕易能猜到的。
而奔著這盞燈籠來的大有人在,且都是年輕女子。
不過這燈謎卻讓一眾姑娘們紅了臉,紛紛丟下銅錢,頭也不回地走了。
后頭的人越發(fā)好奇,等看到了謎面也是如此反應。
一般來講,最高處掛著的那盞燈籠上畫的都是美人,久而久之,那燈籠也就被稱作美人燈。
然而蔣家今年掛的美人燈卻與往年不同,上頭畫的不是美女,而是一個男子側(cè)身站立,一襲白衣,身姿修削。雖然沒有畫細節(jié),但與司馬蘭臺神韻畢肖。
蘇好意一見那燈籠就走不動了,心里只有一個想頭——要把這燈籠帶回去。
兩個人走上前,去看那燈謎:
“一握粗,一尺長,
它陪佳人入洞房。
隨后,一群少年公子擁上前去,把那寫著燈謎的紙卷展開,看了一遍哄地一聲笑了起來,鬧著散了。
“你想要那盞燈?”司馬蘭臺問蘇好意。
“嗯,”蘇好意點頭:“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猜得中。”
蘇好意應聲回頭,看到是一張戴著面具的臉,但她聽聲音就認出了這人就是吉星。
不用問吉星也一定認出了她。
“幾位能不能說出謎底來?后面的人還等著呢?”看攤的人催促道,這一晚上,他靠這個謎語可賺了不少銅板。
佳人陪它過一夜,
它卻只剩半尺長。”
蘇好意看了這謎面剛要說話,身后忽然有人說道:“這是葷打素猜的謎語,難怪女孩子們不敢猜。”
“那是當然。”吉星抬了抬下頜,不屑一顧的樣子。
“我也猜出來了,”蘇好意道:“咱們?nèi)齻€對一對,看猜的是否一樣。”
蘇好意轉(zhuǎn)過身,攤開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