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我娘。”淑娣狠狠搖著頭,把眼淚甩得飛濺出去:“她明明已經好了,我也向菩薩還過愿了。我一定是熱得發昏,夢魘住了?!?
接著她一邊大叫醒來一邊狠命抽自己的嘴巴。
她今年雖然也不過才十一歲,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自小沒了父親,三四歲就已經能幫助母親做活兒了。
司馬蘭臺伸手在她的后頸骨上狠狠捏了一下,淑娣頹然倒地,暈了過去。
司馬蘭臺將她抱起,帶出了寨子。
青鸞夫子給澄云看過了,確認是瘟疫。
“凡我所遇到過的瘟疫,得過的人或是終身不會再染,或是病愈后的幾年不會被染上。還從沒有遇到過這樣,剛剛治好卻又復發的?!鼻帑[夫子搖頭,眉心攢得緊緊的。
“也許先前只是癥狀消失,并未痊愈?!彼抉R蘭臺說的也只是猜測:“如果藥能一直供應上,他們繼續服用,說不定……”
青鸞夫子發出長長的嘆息,現在說這些都只是假設,已經于事無補了。
“如今越來越多人染病,又無藥可用,”青鸞夫子萬般無奈,他活了七八十歲,頭一回被逼到如此絕境:“我寫信告知澄云夫子再不許派人下山來,現在這種情形越少人卷進來越好?!?
“那夫子打算下一步怎么辦?”司馬蘭臺問。
“我們三個夫子留下來,照顧染病的弟子和這些生病的人,能治多少算多少吧。你帶著其他人回山上去,記得先別上山,留在山下半個月,確認無人染病再上山去。”
“師父,弟子不能拋下你獨活?!彼抉R蘭臺絕不肯如此:“你帶著其他師弟們回去吧!”
“這件事就別和我爭了,你一向最聽為師的話。”青鸞夫子不和他多說:“何明倫說了,他接到知州的回信。南邊剿匪已經獲勝,派了先遣部隊過來。叫先把未得病的村民都移到上游去,把染病的村民都集中在放馬坪,并且會沿途采辦藥材物資,七天左右也就到了?!?
何明倫也知道情況危急,早就打算將其他村寨的病人都集中過來,這樣一來容易管轄,更能避免疫情擴散。
這是先前礙于人手有限,不敢妄動。
如今得了知州的命令,自然放開手腳去做了。
這天夜半司馬蘭臺看著衛營等人把青鸞夫子抬上車去,隨后又把用青麻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淑娣單獨抬上了一輛車。
“蘭臺師兄,夫子醒了,我可怎么交代?。俊毙l營苦著臉。
“實話說便是?!彼抉R蘭臺道:“只要記住不管他怎樣動怒,都不要回來找我?!?
“那如果八郎問起……”衛營哽住了,司馬蘭臺的眼神告訴他,他的這個問題太傷人了。
“只需將我的書信交給她就好?!彼抉R蘭臺道:“記得將我的信用艾草熏過后再交給她,如果她鬧就打暈了她,千萬不許讓她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