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練,雖已不是滿月,卻依然皎潔。
這幾日蘇好意總是往后山跑,回來就一個勁兒發呆。
司馬蘭臺伸手試了試茶盞壁,茶湯上依然籠著一層薄煙,剛好可以入口。
這茶是安神的。
他留心這幾日蘇好意時常有些恍惚,夜里也睡得不大安穩。
因此親自配了這茶,讓墨童在茶爐上煮了,溫著喝下去有很好的養神功效。
“你晚飯吃的也不多,這會兒可餓了?要不要叫墨童拿些點心過來配著這茶吃。”對于蘇好意,司馬蘭臺總是細心又耐心。
蘇好意單手支頤,望著窗外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司馬蘭臺的話她只聽到了半句,愣了一下才說:“我喝一杯茶就行了。”
“夜里有風,你坐在那里當心著涼,過來。”司馬蘭臺見蘇好意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衫,便叫她過去。
蘇好意乖乖起身走到他跟前,司馬蘭臺一伸手她便坐了下去,正坐在司馬蘭臺腿上。
司馬蘭臺身上獨有的清淺的藥香氣息將她圍攏起來,蘇好意忍不住舒暢地嘆息了一聲。
還是在他身邊,自己才最放松。
燭焰跳了兩跳,蘇好意發現燈芯有些長了,便拿起一旁的燭剪。
恰在這時,司馬蘭臺的大手伸上來攏住了她的腰,蘇好意手一抖把蠟燭剪滅了。
屋子里頓時一暗,但因為有月光照著,也能看清個六七分。
“不如不點燈了吧。”蘇好意放下燭剪說道:“就像中秋那天賞月一樣。”
“好,”司馬蘭臺說著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冷不冷?”
“剛剛是有點兒涼的,這會兒不冷。”蘇好意揚起頭,后腦枕在司馬蘭臺的肩上。
她的側臉在月光下輪廓嬌脆,如臨水的蓮瓣。
司馬蘭臺的唇貼上去,輕輕吻那面頰和下巴。
墨童跑到外頭去找別家的小廝玩兒了,整個院子里只有他們兩個。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夜,原本該發生些什么。
可蘇好意的心有些亂,拿不出閑情逸致來和司馬蘭臺談情說愛。
“這幾天你睡得不太好,不如上床去歇著。”司馬蘭臺抬手給她輕輕按揉的太陽穴。
“師兄不讀書了嗎?”蘇好意見桌案上的書籍理得整整齊齊,沒有哪本是攤開的。
換做平時司馬蘭臺讀書、整理醫案都是雷打不動的
,光這一點就讓蘇好意欽佩不已。
“陪你說說話,”司馬蘭臺溫柔又緊密地把蘇好意禁錮在自己懷里,聲音不疾不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嗎?”
秋夜里,蟲鳴聲此起彼伏,讓整座山顯得靜謐又喧囂。
“也不能說是心事吧,”蘇好意斟酌著詞句,生怕哪個字用得不準:“就是覺得有些疑惑。”
“哪里來的疑惑?可能同我說說?”司馬蘭臺見蘇好意的眉尖微微蹙著,便知道有什么事讓她想不通了:“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蘇好意被他逗笑了,司馬蘭臺是很少講笑話的人:“你頂多算我師兄,哪里就是我的師父了。”
說到這里,又猛地想起當初木惹兒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葷笑話,不禁笑得更狠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么說也沒錯。”司馬蘭臺曲起食指刮了刮蘇好意的鼻子:“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惑。”
“其實也沒什么,你也知道,這幾天我隔三差五的就到后山去見葉前輩,”蘇好意把那杯茶拿在手上卻并不喝:“他似乎對我的身世極感興趣,我起初以為他與世隔絕太久閑極無聊,才想想聽些閑話。后來發現就算我同他講其他有趣的事,他也并不怎么愛聽,反而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