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童拿著竹帚在清掃院里的雪,敲門聲一起便立即丟了掃帚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蘇好意。
墨童滿面含笑,那兩只圓圓的小梨渦憨憨甜甜:“蘇公子來的正好,省得小的跑一趟了。”
蘇好意把眼睛往里一溜,悄聲問道:“師兄回來了?”
她并不知道司馬蘭臺是否真的已經(jīng)回了醫(yī)館,只不過是來碰碰運氣。
墨童道:“剛回來不到半個時辰,蘇公子快請進吧!”
蘇好意進了門,恰好毛婆婆收了碳準備燒火。見了她笑著請安,蘇好意笑著還禮。
墨童拿起掃帚道:“小的活兒還沒干完,蘇公子自己進去吧!”
蘇好意嗯了一聲,頭皮不免發(fā)緊。
可既然來了,無論是伸頭還是縮頭,都免不掉要挨刀。
咬咬牙邁步上了臺階,走到里間,見司馬蘭臺坐在書案旁讀書。
屋子里靜悄悄的,蘇好意清楚地聽見自己心跳聲。
司馬蘭臺抬起頭,蘇好意擠了個笑出來,說道:“師兄回來了,路上辛苦!”
司馬蘭臺只是嗯了一聲,蘇好意慢慢蹭過去,拿起茶壺來給他倒茶。
把茶杯遞給司馬蘭臺道:“師兄喝茶。”
司馬蘭臺也不接,只是看著她,神色平靜自持。
蘇好意見了心中越發(fā)忐忑起來,但還是硬著頭皮湊近,跪坐著說道:“這些日子叫師兄擔心了,都是我不好。”
這個錯是必須要認的,她當然知道。
“你哪里不好?”司馬蘭臺認真地問她。
“呃……”蘇好意忍不住遲疑了一下,一轉(zhuǎn)念,想到司馬蘭臺本就是個較真的人,于是就說:“我不該私自去見朋友,不該疏忽大意,不該和權傾世待在一起,不該在街上認不出你。”
“就這些?”司馬蘭臺的聲音比之前還要上揚,蘇好意更加不安了。
顯然,她所說的那些都不能令司馬蘭臺滿意。
于是只好柔聲求饒道:“師兄,我真的不是存心的,你也知道我中了忘川水的毒,說記不得便記不得了。我和權傾世并未真的逾矩,你應該看得出來。”
“你錯了沒有?”司馬蘭臺打斷了她的話,神情更加嚴肅。
“我錯了。”蘇好意低頭回答,聲音悶悶的。
“錯在哪里了?”司馬蘭臺又把問題繞了回來。
“我……”蘇好意梗了一下:“我說不準。”
“為何現(xiàn)在才來見我?”司馬蘭臺嘆息一聲,那嘆息沉重極了,讓蘇好意的心也隨之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你這不是去東都了么?”蘇好意道:“我就算來了你也不在呀。又有什么用呢?”
“你在公主府便已經(jīng)恢復了記憶,為何不第一時間來找我?”司馬蘭臺眉頭擰緊。
蘇好意不敢和他對視,的確,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司馬蘭臺還未離京。
只是她自己心虛,不敢見人家罷了。
“你是怕我責問你?蘇好意,你對我的信任只是如此嗎?”司馬蘭臺握住蘇好意的手腕質(zhì)問他。
“我錯了!”蘇好意連忙求饒:“我就是莫名的害怕,才不敢立時見你。”
“你可知我擔驚受怕的要死?!”司馬蘭臺的聲音顫抖,到現(xiàn)在他還忍不住后怕:“你可知你平安就足以抵消我所有的氣憤擔憂?是不是我待你還不夠好?你躲我一天,我便煎熬加倍。你竟如此沒有良心!”
說到后來聲音明顯帶著痛苦,他一向不茍言笑,如今卻失了常態(tài)。
“師兄,是我不好。”蘇好意哭著往司馬蘭臺懷里撲:“我太辜負你了,我真該死!我早該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人。只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