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蘇若瑤和時予瓊各立一隅。時予瓊惴惴不安的坐在手術室旁邊的長椅上,滿面頹然
蘇若瑤低低地抽泣著,在手術室門前走來走去,滿臉焦急之色。做救護車來的路上,她已經打電話告訴了任月紅和傅兆勛,想來他們倆馬上也會趕過來。
時陌凜摟著慕淺曦站在走廊里,一言不發。時陌凜雖然面色平靜,可眼中也是藏不住的擔憂和憤怒。一邊是多年的摯友,一邊怎么說也是他的表妹,正因為如此,他才更生氣。
沒一會兒,任月紅和傅兆勛便急慌慌的跑了進來。任月紅見到蘇若瑤就開始哭,趴在手術室的門上要死要活。
傅兆勛比任月紅冷靜了很多。老人家不再西裝革履的穿著,換上了簡單的家居服,走到時陌凜面前,仔細的詢問來龍去脈。
“今天正好休假,我和咎塵分別帶著自己公司幾個得力的幫手和朋友聚會,咎塵當時就喝了些酒,但精神還很清楚。聚會結束后,因為大家都喝了酒,開不了車,我們就在founder旗下的商務酒店住下了。當時已經是半夜了,然后”
時陌凜看了一眼時予瓊,眼中有一些歉意和慚愧,“然后予瓊她”
時陌凜沒說下去,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說,難道要說我妹妹給你兒子灌安眠藥哄他上床么?再說了,灌得這么多,說時予瓊不是存心暗害,時陌凜自己都不相信。
傅兆勛聽的不明所以,轉頭看著時予瓊,“然后呢?怎么了?”
時予瓊低垂著頭,心底害怕極了。她根本不敢去看傅兆勛的眼睛。再怎么興風作浪,此時此刻坐在人家父母面前,她自知理虧,更無法為自己辯解。
蘇若瑤冷著臉,一雙眼睛已經哭得紅腫,毫不客氣地接過傅兆勛的問題,“然后,時予瓊大小姐就給本來就醉酒的傅咎塵灌了安眠藥,為的是要跟他上床!”
“你!”時予瓊狠狠地瞪了過去,可傅兆勛、任月紅都在這里,容不得她在放肆。
任月紅一把將蘇若瑤護在身后,“你什么你!時予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這么狠毒的心腸呢!我們家咎塵不喜歡你,你就要硬把自己送到男人的床上,你爸媽就是這么教你自愛的嗎!你送就送了,居然還給傅咎塵灌藥?你不知道喝了酒本來就要忌諱吃藥,你居然還給他吃安眠藥!你”
傅兆勛制止住任月紅的破口大罵,定定的看著時予瓊,沉穩的嗓音微微有一些蒼老,“先等咎塵出來再說。”
時予瓊低下了頭,余光瞄向手術室的門,不知為何,心里一陣刺痛。
是因為被蘇若瑤和任月紅罵么?不是,是因為自己親手把傅咎塵害進了醫院,害進了搶救室。
我原以為我是最恨傅咎塵的。如果不是他不喜歡我,如果不是他拒絕我,讓我在別人面前顏面無存,無視我對他一切的好,我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
被迫跟盛燃那個衣冠禽獸混跡在一起,步步為營的去害慕淺曦,害方初醒,害自己的哥哥和父親到最后,時代集團垮了,父親入獄了,founder明盛實虧,所有的錢都用來填補債務的窟窿,就連自己也染上了病。
原以為,我早已不愛他了卻沒想到,看見他搖搖欲墜的倒在自己面前,看見他和蘇若瑤的情侶耳環,看見他躺在搶救室里自己還是會心痛,還是會愧疚。
為什么,明明虧欠自己的是他傅咎塵,為什么我現在這么心痛!
我是隨時會消失在這個世界的人,即便離開,我也想要拉你下地獄,即便你沒有中招,我也想要你一生一世的記住我。
時予瓊的眼眶早已經噙滿了淚水,淚珠滴答滴答的落在白皙纖細的腿上,一陣冰涼,
好冷,突然就好冷
傅咎塵,我突然就不想讓你死了你活下去吧,好不好?
時予瓊的心里突然就響起了這樣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