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龐老頭,咱兩都在這船上呆了半年了,什么時候能到你說的那地方啊。天天就只在這屁點大的地方溜達來逛噠去的,小爺我都急出毛病來了。”
渡船之上,一老一少靠著邊緣的圍欄。少年不知第多少次對著老道士發著滿腹牢騷。
老道士摸了摸胡須,淡淡說道“快了,應該還有兩天的時間就能到中神州了。你小子整天無所事事,就不能沉下心來看看老夫給你的書嗎。老夫教你的那些都熟記了沒有?”
對于這個屁股上長刺一般從來坐不住的徒弟,老道士也是無可奈何。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卦算之術產生了懷疑。
“哼,小爺我天賦異稟,能過目不忘。你的那兩本書,小爺我早就已經爛熟于胸了,一遍遍地都快翻爛了,還有什么好看。之前騙我說帶我出來見見那些神仙仙子,結果走了半個月的路,又坐了半年的船,哪來的什么勞什子神仙。要不是怕你一個人死在半路上,小爺我早就回鎮上了。唉,這趟被你忽悠出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只怕等小爺回去了,阿香早就嫁人生子了。阿香啊阿香,是我賈詡負了你啊。”
這一老一少兩人,正是溪澗鎮的老瞎子和少年賈詡。
半年多前,老瞎子推算出妖世浮屠出世在即,而且自家這便宜徒弟將來在蓬萊州還會碰上一份機緣,于是使出渾身解數終于哄著少年一起離開了鎮子。
兩人出了溪澗鎮,沿著水路一走就是半個月,才到了最近的跨州渡口,登上了這座能直達中神州的渡船。
最近一年來,少年賈詡終于肯跟著老瞎子學一學那堪輿卜卦的門道了,奈何這個徒弟是個極沒耐心的,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在本身天資絕倫,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老瞎子給他的數本古籍,往往只翻看個一兩遍便可以倒背如流。奈何這小子是囫圇吞棗般的死記硬背,書中要義卻懶得去揣摩。無奈之下,老瞎子只得逐字逐句為他講解。
至于少年時常念叨的阿香,則是小鎮私塾先生的閨女。
少女長得眉清目秀,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下,言談端莊,氣質恬靜,乃是小鎮上一等一的搶手姑娘。
自從少女到了豆蔻年紀,每年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氣的少年是牙根直癢癢,恨不得將那些說媒之人一個個套上麻袋給上一兩棍。而他本人,在阿香眼中,就是書上所寫的市井無賴之流。平日里在街上碰見,少女都是連忙躲避,從未開口打過招呼。
“唉,阿香啊阿香,當真是人生最苦是相思啊。”
少年雙手枕在腦后,看著渡船外白云飛鳥,長嘆一聲。
自從老瞎子教會賈詡識文斷字后,少年平日言語間總是刻意帶上些自己在書看到的詞句,似乎這樣一來自己便也成了小鎮上最受人尊敬的讀書人了。
老瞎子站在一旁,對徒弟這怪毛病也是見怪不怪了。
“我們到了中神州后,師傅可能先要與幾個老熟人見一見。等見完人后,師傅再帶你去蓬萊州一趟。你小子長這么大沒出過鎮子半步,這趟出來,師傅帶你好好看看這天下的山川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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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妖城上,看著萬千妖族從十萬大山中如海潮般涌來,鎮守此地的駐軍統帥也開始調兵遣將。
城頭之上,一名白衣中年男子端坐正中,七八個腰間懸刀,披掛甲胄的武將站在其身后。左右兩邊還有四名專司傳遞號令的年輕修士嚴陣以待。
白衣男子伸手從桌案上拿起一只令箭擲下案頭,沉聲下令“龍象,虎豹,鶴羽三軍出城,龍象騎于三十里外高地處列一字陣,待敵軍推進至五里之內,便下坡鑿穿敵方陣型。虎豹騎緊跟其后,殲滅被沖散的小股敵軍。鶴羽軍兵分左右,于側翼以弓箭襲擾。另城頭摧城駑準備,敵軍先鋒一進四十里之內,立馬放箭。”
隨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