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一艘跨州渡船正在云海中穿梭。渡船自東勝州起航,已經進入了中神州地界,再有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渡口。
賈詡斜靠在一顆茂密大樹下,無聊地看著老瞎子蹲在地上為一名女子修士解卦。
那女修本是周神州清涼山一位內門嫡傳,半年多前隨師門長輩去往東神州拜訪一位故友。師長與老友久別重逢下,一時興起相約結伴尋幽訪勝,被拋下的周凝芝只得孤身一人乘坐渡船返回師門。
東勝中神兩州相隔萬里之遙,即便是跨州渡船也得要小半年時間才能橫跨兩州之地。周凝芝獨自一人在這渡船上每日除了修煉就只能四下轉悠,時日一久,自是無聊的緊。恰好今日又碰上了這對天天出來對著云海發呆的奇怪師徒,閑聊之下聽那老瞎子自吹什么卦術通天,無所不算,好奇心下,便讓他替自己算上一卦。
這等請從少女所問,無非便是男女姻緣之事。老瞎子一通什么千里紅線暗里牽,良配只在相逢間之類的神神道道之言哄的少女是面頰紅暈,羞態大作。
賈詡心知老瞎子完是在一通鬼談亂扯,不過是從那仙子手中騙得幾兩銀錢而已。
老瞎子在溪澗鎮二十來年,起初剛來時,憑著那天機飄渺的含糊之言還能騙得小鎮上一些少男少女前來問卦。可他那號稱通曉陰陽的周天卦術,何曾算準過一樁姻緣。沒被那些被他忽悠的男男女女砸爛招牌打斷狗腿,都已經算是小鎮上的居民善良淳樸的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
這仙子長得那叫一個膚如凝脂,眉眼如畫,當真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可在少年眼中,即便這么個仙氣飄然的美貌仙子,依舊不如自家的阿香好看。
唉,自己果真是個專情之人。
此生有了阿香之后,任他山上仙女,王族公主,都再難入得自己法眼了。
老瞎子一番云里霧里的哄騙之下,少女眉角含春,滿面笑容的丟下一塊靈石,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哎,龐老頭我說你一張嘴這么能編能騙,怎的年輕時也沒騙到一兩個姑娘,這么大把年紀還打著光棍。哦,也是,你這一張臉長得確實是磕磣了些,還又是個瞎子,也難怪沒有女子能瞧得上你。你要是有小爺我這副英俊面龐,也不至于混到如此凄慘的境地了。”
強行掉書拽文裝了一段時間讀書人的賈詡終究堅持不下去,被打回原形成了那個小鎮地痞青年。
老瞎子原本還準備笑罵兩句,可忽然感到一股氣機,瞬間便變了顏色。伸出手,一把便將少年拽到自己身后。
只見一道金色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極遠處的高天風馳電掣而來。速度之快,即便是一般的修為高深之輩都捕捉不到。金光劃破長空,由遠及近,瞬間便撞到渡船的靈光護罩之上。
渡船上的防護陣法沒有起到絲毫阻礙,金光瞬間便穿過靈光,直奔老瞎子與賈詡兩人而來。
待到金光近到身前三尺,少年才看清那道金光中正是一個黃發男子。男子右手成爪,正朝著老瞎子天靈蓋抓去。
之間一道紫光閃過,與那金光中人撞在一起。
轟然一聲巨響,整座渡船都為之震蕩搖晃起來。
少年定言看去,那道金光已經退到了渡船邊緣處。而老瞎子面前,出現了一道紫衣身影。那是一道極其厚實的男子背影,男子雙腿微曲,站立在那,右手握拳前伸。
少年看著那道背影,仿佛看見了一座巍峨山岳。
“封邢?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金光消散,被一拳擊退之渡船邊緣的黃發男子面色陰沉。看著眼前這個本該坐鎮十萬大山戰場處的男人,他心知自己這趟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攔在兩人身前的男人收回拳頭,臉上浮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
“暗日,你以為你以法寶遮蔽天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