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跨州渡船上,白衣少女坐在石欄上,雙腳垂落船身之外,微微搖晃。
少女身后有一高大老者挺立,陪少女一起看著高天上云卷云舒。
“小姐,當真不去冰原州?”
老人開口,低沉的聲音打破那副靜謐畫卷。
少女只是搖了搖頭,并未出聲。一根青蔥玉指伸出,輕輕點在渡船的靈光護罩上,那片光幕好似一泓溪水般,在少女的指尖處蕩起一圈漣漪。
“好吧,小姐不愿去,老奴也不勉強。只是小姐,不論你心中再大怨氣,主上終究是你的生身父親。血濃于水,這是不可否認的。”
長嘆一口氣,老人再度出聲。
“隋叔叔,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自己是他的女兒,可他的所作所為,我就一定不會認他這個父親。我娘死時,我就告訴過自己,我這一生,與他老死不相往來。隋叔叔你不用再勸了,我知道你忠心與他,也是真心疼愛瑾然。但這些話,以后不要再提了。這一趟鎮妖城之行,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回家后,我要閉關一段時間,爭取早日晉升八品。”
少女依舊不曾回頭,聲音平淡,不起一絲波瀾。
老人苦笑搖頭,對于這個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女孩的性情,他自然心知肚明。
“小姐,那天那個小子,你是什么態度。要知道,雖然主上這些年看似對你不聞不問,但一直都保持關注,否則怎么可能特意吩咐我貼身照拂。當年你棄道學武,他就大發雷霆。涉及到你的終身大事,主上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這番話老人心中憋了老半天,如鯁在喉,終究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少女嫣然一笑,千嬌百媚,如萬花叢生。
“沒什么態度啊,隋叔叔不是說要他先有地仙修為再說嘛,那就等他到了地仙再說唄。”
“好啦,隋叔叔,女兒家的心思你在那瞎猜亂想什么,我要回房了,您老接著在這賞景吧。”
少女翻身跳下石欄,朝渡船廂房走去。
只剩憑欄而立的九品武夫獨自一人,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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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上空間縫隙一開,落瓔群山的眾人紛紛抬起目光。
不消多時,一道道身影先后從中飛出。不過算了下,只出來了四十三人,也就是說,有七名修士大多是已經隕落其中了。
看到自家后輩弟子返回的,師門長輩連忙上前詢問,有的眉開眼笑,也有的滿臉陰沉。至于弟子折損的幾個勢力,自然是一臉失望憤懣。不過早在幾百年前,多方勢力便定下規矩,無論秘境中發生何事,事后各大宗門都不可追究。秘境之中都是中神州年輕一輩的天之驕子,即便有所傷亡,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若是事后宗門勢力再為此報復,豈不是讓山上亂了套。
當然,這條規矩也只是表面文章。各大宗門最多只能做到表面上不做追究,真正私下里,大宗門隨便找些由頭對那些勢力稍小的門派打壓傾軋,終歸能拿出讓人無法反駁的正當理由。
卓宇明剛一落地,秦蘇便連忙殷勤迎上。
看到秦蘇那滿是期許的眼神,卓宇明微微一笑,朝其輕輕頷首。隨后和齊桓又聊了兩句,各自告辭后,便隨秦蘇上了那條符舟,騰空遠去。
符舟之上,兩名弟子照舊一個在船頭張開結界,一個在桌邊煮茶侍奉。
剛一飛出落瓔群山地界,秦蘇便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搓著雙手,舔著一張笑臉說道“卓道友,到手了什么好東西,快拿出來讓老夫過過眼。”
看著這位丹道宗師如此作態,卓宇明心中不禁一陣頭大,好好的宗師氣度,就這么碎了一地。
從懷中玉筆取出秦蘇之前交給自己的那件儲物靈器放在桌上,靈力牽動間,瞬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