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店鋪后,卓宇明直接飛身而起,向城西方向飛遁而去,一襲白裙的女子則是繼續(xù)在城中游逛。
之前二人商量一番后,決定分頭行事。卓宇明去城西荒山尋那歸藏修士,看能否從對方口中得知些許線索,而舒瑾然則是在城中尋覓書堂學(xué)院。既然是儒家的小天地,那么讀書治學(xué)的地方就很可能有蛛絲馬跡藏匿其中。
舒瑾然正在長街上緩步而行,忽聞身后人群騷動,一陣陣如疾風(fēng)驟雨般的馬蹄聲響傳來。
回頭看去,一對黑衣甲士當(dāng)街策馬疾行而來,路上行人紛紛躲閃避讓,生怕被那高頭大馬撞在身上,惹來禍?zhǔn)隆?
街道中央,有一肩挑長擔(dān)的白發(fā)老翁正步履蹣跚,身邊還跟著一個看上去四五歲大小的女童。
小丫頭一張圓乎乎的臉盤,大眼明亮有神,頭頂梳著兩根羊角辮,用紅線綁緊。身上穿著極不合身的花布衣衫,色澤老舊灰暗,一眼便看出是大人衣物裁剪改制而成。
聽到身后馬蹄聲驚雷響起,老翁連忙往街邊避讓。然而稚齡女童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等陣仗,一時嚇得傻了,手足無措站在中央。
“小滿,快躲開啊。”
老人見孫女半點不動,又急著回身拉扯女童,慌亂間身上挑著的貨擔(dān)傾倒,一顆顆鮮紅山楂灑落出來,散滾一地。
“滾開!”
黑甲騎兵來勢極快,眨眼間便沖撞而至,眼見就要撞在那一老一少的身上。
早已嚇呆了的女童雙目中爬滿恐懼,驚恐之下,眼淚如江河決堤,滾滾流下。挑貨老人眼見來駿馬撞來,馬蹄高高揚起便要踏落而下,已然不及將孫女拉開,白發(fā)老人一把將女童摟在懷中,低頭閉眼,牙關(guān)緊咬,就準(zhǔn)備用自己那單薄的后脊背去擋勢如千鈞的戰(zhàn)馬。
就在街上眾人都以為一老一少即將慘死于駿馬踐踏之下時,不少婦人女子都已經(jīng)閉上雙眼,不忍目睹那凄慘景象。
一片驚呼身中,有一道白光于千鈞一發(fā)間倏忽飄至。
只聽?wèi)?zhàn)馬一聲長嘯嘶鳴,當(dāng)先那匹戰(zhàn)馬被一只凝如羊脂般的雪白纖手按在前胸處,一雙前蹄高高抬起,懸于空中落身不得。
馬上那名甲士騎術(shù)嫻熟,硬生生在高高仰起的馬背上穩(wěn)住身形,雙腿牢牢夾住馬鞍,一手死死拉緊韁繩,一手攥緊身前鐵環(huán),整個人身形牢牢貼在馬背上。顯然是個經(jīng)驗豐富,馬術(shù)精湛的騎師。
“大膽,竟敢以武犯禁,當(dāng)街攔阻禁軍,找死!”
緊隨其后的七騎同時勒馬急停,其中一名甲士看著那背對自己,一手按馬一手搭在女童頭頂?shù)陌滓屡樱宦暸戎校g長刀錚然出鞘。
救下祖孫二人免受戰(zhàn)馬踐踏的舒瑾然頭也沒回,按在馬匹身前的玉手五指收攏。手臂輕揮間,連人帶馬如同一只沙袋般被女子隨意扔出,正砸在先前抽刀的那名甲士身上。
頓時人仰馬翻,兩匹高頭大馬砸到在地,馬身下還壓著兩名不及躲避的黑衣甲士。
四周的另外六騎同時抽刀,大秦法制極為嚴苛,凡有江湖武人敢以武犯禁的,不問緣由,俱以死罪論處。
就在幾名禁軍甲士嚴陣以待之際,長街上的三人驀然一閃,消失了蹤跡,只剩散落一地的野山楂無聲地躺在街面上。
舒瑾然將提著的祖孫二人輕放在地面,微笑著撫摸著一臉呆滯的小女孩的頭頂,另一只手抬起輕輕幫她擦去掛在臉上的淚痕。
“不要怕,小妹妹,快和你爺爺回家去吧。”
笑著安慰了小女孩一番后,舒瑾然對一旁感恩戴德的老翁淡然點了點頭。
安頓下一老一少后,舒瑾然站起身,神色冷漠地看著長街上幾名騎軍。
“諸位不是要將我以死罪論處嗎,來吧。”
一襲白裙的清麗女子輕啟蓮步,重新踏上街面,和風(fēng)輕撫,素白的裙擺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