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臉戒備之色的常霧真君,卓宇明自然清楚對方心中所想。
笑了笑,語氣溫和道:“真君不必擔憂,在下宗門會建于高空之中,以陣法神通在空中建城,作為宗門駐地。一來,絕不會大肆掠取玉帶江的水運,二來,我一定會約束門人,與貴宮和睦相處,嚴禁殺掠。”
聽了卓宇明的話,主座上的常霧真君才臉色稍霽,但依舊有一片愁云浮在眉宇之間。
這等山上修士,往往面上和和氣氣,一派謙謙君子的仁義有禮,背地里卻是毫無道德廉恥,殺人掠貨無所不能。偏偏事后還能一副惡心嘴臉假扮好人,來說上兩句冠冕堂皇之言。
早些年在外游蕩時,見慣了這些山上修士的丑陋偽善,常霧真君對于眼前這個一臉和善的白衣青年心中還是頗有戒備的。
“卓道友打算何時動工,到時候若有需要我水神宮幫忙之處盡管開口,只求日后兩家能夠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便好。”
常霧真君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他自知對方如果決意在此建立宗門,自己是萬萬無法攔阻的。只能寄希望于對方不是那等蠻不講理之人,否則日后自家這水神宮怕是也無寧日了。萬一對方打他這玉帶江的注意,迫不得已下只能舍了這座洞府,遷徙他處。自己一個洞玄境帶著一群最高不過金丹的小魚小蝦,如何能和一座山上宗門抗衡,哪怕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山頭也是一樣。
卓宇明搖頭苦笑,這位“無腸公子”顯然戒備心極重,恐怕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
“宗門建立倒是還早,估計起碼要等一甲子之后。只是暫時選定落址,回頭建宗后,再邀請真君前往觀禮。”
“真君放心,日后我必定會約束門人,必不會叨擾真君與麾下在此地清修。”
想了想,就算對方心中狐疑,還是多加了一句。畢竟如果因為自己在此建立宗門,結果惹得人家終日惶惶不安,也是一樁罪過。要是蠻橫無理的,真就給他連根拔起也就罷了,可擺明了是一群與世無爭的老實精怪,他反而不忍心讓他們為此惴惴不安了。
簡單客套幾句后,卓宇明便苦笑著起身告辭。
自始至終,這水神行宮都沒拿出半點瓜果靈茶,如此待客之道,顯然是對于自己這位人族修士極為戒備。卓宇明又怎好賴著不走呢。
原本就只是存了和日后的鄰居打個招呼,拜一拜山頭的心思,誰知對方反應如此。卓宇明不禁自嘲,真是多此一舉了。
破開江面,返回岸邊后,卓宇明自懷中取出一枚傳訊令劍,施法射出。
這是先前聶榮正給他的令劍,專用于二人聯絡。
卓宇明傳訊中告知聶榮正此地方位,讓他前來勘探一番。另外調查一下周遭的山上門派,以及南詔國世俗王權的背后勢力,時機合適時,就去走動走動。至少要先摸清這南詔國的周邊局勢,心中有數。
一座宗門的建立所涉事物極其紛雜,選址只是其中之一。山門屋舍的建造,護宗陣法的打造,初始門人的安置,周邊勢力的相處,必須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萬丈高樓平地起,任何一件不太起眼的小事一旦遺漏了,都有可能埋下長遠的隱患。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這兩句話,都是前人留下的至理名言,不得不聽,不得不信,不得不行。
從懷中取出一副卷軸攤開,卓宇明細細觀看起來。
這副同樣是得自聶榮正饋贈的山水形勢圖上詳細記載了整個扶搖州的山川大澤,王朝疆域,包括各大宗門勢力的山頭所屬,可謂是詳盡到了極致。這等手筆的山水圖,市面上是決計買不到的,都是各大勢力派人一步一步走遍千山萬水親手勘測繪制而成。卓宇明仔細看著南詔國的各處疆域地勢,以及幾座離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