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山道上,一襲白衣的年輕人與一名蹣跚老者并肩而行。
下山路狹窄不平,老人手持一根墨綠色的木杖,幾次拒絕了身旁年輕人的攙扶,小心翼翼地走著。
剛在垂云山渡口下船的卓宇明走在老人身邊,看著這位倔強地拒絕他的攙扶請求的老人,卓宇明滿面笑意。先前在渡口處聽著位老人滿口經綸,讓他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夜色山道上,身旁那位背負竹樓身穿青衣的年輕讀書人。
“你年輕人腿腳利索,先走便是,不用等我這沒用的老頭子。”
老人抬臂擦了擦額頭的汗漬,對著卓宇明說道。
卓宇明笑了笑,停下腳步,對老人笑著說道:“不急,老先生盡管慢慢走,晚輩反正沒什么急事,一個人也是無趣。和老先生搭個伴,路上也有個人說說話。”
綢布長衫,雙手拄著木杖的老人笑著搖搖頭,對于身旁這年輕人的堅持也是無可奈何。索性也不勉強,瞅見路邊一塊大石,一屁股坐了下來。老人坐在石墩上喘著氣,從腰間的行囊中摸出一只小巧葫蘆,扒開木塞,灌了一口。
老人仰著頭,看著負手站立一旁的卓宇明,笑著味道:“年輕人,叫什么名字,這趟是打算往哪去啊?”
卓宇明本看著山澗的云霧風景,聽到老人問話,扭過頭來,笑著答道:“晚輩卓宇明,這趟是打算去蓮花寺燒香祈福,保個平安。老先生呢,先前在船上時倒是沒見過先生啊。”
“老頭子歲數大了,經不住風吹,都是藏在房里看書,你當然沒見過老頭子了。”
揉了揉發酸的雙腿,老人爽朗笑道。
卓宇明也笑著點點頭,眼角瞥了眼遠處,拱手向老人說道:“那老先生先歇著,晚輩恰好看到個朋友,便先行一步了。”
“去吧去吧,別跟老頭子我在這浪費時間了,回頭要是還能碰上,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聊。這年頭像你這種愿意和我們這些老家伙說話的年輕人不多了,難得的很啊。”
老人擺了擺手,連勝催促道。
卓宇明肩頭微微一晃,整個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見。
一瞬間,白色人影一步便跨過迢迢山路,出現在山腳處。再一步跨出,再度現身時,已經在遠處茂密樹叢中。
身穿鎏金甲胄的壯漢肩上扛著一把漆黑的鐵槊,滿臉玩味。
披甲壯漢身旁站著一名老道士,粗麻道袍,腳踩一雙有些破爛的草鞋。一張掛著淺淺笑意的清癯面龐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模樣,臂彎處搭著一柄拂塵,在卓宇明出現在樹林中時,便朝其微微頷首示意。
“二位是特意在此等卓某嗎?”
卓宇明落在兩人四五丈開外,對那名道人點了點頭,笑著問道。
先前在山道上時,應該就是這名道人外放了氣機,將自己引了過來。一開始他還以為那名老者也是他們的同伴,可簡單試探一二后,便推翻了心中的猜想。
反正無論對方是什么來路,終究是自己在明,對方在暗。世間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索性便過來會一會,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卓道友,貧道清澗,身邊這位乃是石道友。我二人前來請卓道友與我走上一遭貧道的翠微山,做一做客,不知卓道友可否賞臉。”
道人開口搭話,語氣清平,絲毫沒有失禮之處。
站在一旁的壯碩漢子臉上則是掛著一絲冷笑,眼神中流轉著一絲不屑。漢子一手握著那桿精鐵鑄就的大槊尾端,似乎百多斤中的大槊如同一根輕巧木棒般,輕輕在肩上敲打。肩上的鎏金甲胄被那大槊敲擊,發出了鏗鏘之聲。
“不知清澗道長身后的人是何身份,若是顯貴之人,在下自當恭敬不如從命,隨道長前往拜會一番。”
卓宇明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言語間似乎與那表情如出一撤的道人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