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面龐上早已褪去稚嫩,與豐神如玉完掛不上邊的普通長相,五官也毫無出彩之處。
看著自家徒弟那少有的正經(jīng)神色,早已瞎了多年的邋遢老道有些錯愕。
目盲心明的老瞎子自然能感受到賈詡眼中的擔憂之意。
隨著逐漸的修行登高,他也逐漸明白老瞎子如今的扮相為何如此“凄慘”。
其實以他當下的修為境界,早就有了窺測天機的能力。可老瞎子卻以一門極為詭秘的神通秘法在他心口種下了一道密咒,形成了一道禁制。只要他運轉(zhuǎn)周天卦術(shù)的神通想要預測天機,便會遭到禁制壓制,瞬間心如刀絞,難以為繼。
而老瞎子的說法很簡單也很直白,他如今落得這副模樣,就是因為年輕時窺探天機過多,反受其咎。是以他并不想賈詡走了他的老路,才會施下密咒,禁止他的卦算。
用老瞎子的話來說,人道渺渺,天道莽莽。年輕人一旦有了能力,又哪能忍得住窺探天機的那份誘惑。
不過對于自己這個寶貝徒弟,老瞎子也沒徹底束縛死。老瞎子和賈詡約定,每個月可以起卦一次,只要卦算之事不涉及大道根本,地仙以上的修士,都無妨。
畢竟鬼谷一脈的周天卦術(shù)可是虛靈界第一相術(shù),只要所卦算之事不要遠超自己當下的能為,所受的反噬便不算太大。
年輕人的成長也不可一味的如溫室花朵,不經(jīng)歷風吹雨打,又如何能綠蔭成林呢。
適當?shù)奶鞕C反噬對于他這一脈的修煉,其實就好比武夫修煉時對于肉身體魄的打磨,利大于弊。
對于老瞎子的安排,賈詡其實并無太多怨言。
這個樣貌邋遢,穿著寒酸的老人,打小鎮(zhèn)那時算起,也與自己相處了二十多年了。老人對自己如何,賈詡的心也是肉長得,心中自然感念老瞎子的恩情。
別的不說,光說他孩童時那一年,若是沒有老瞎子的一道符紙,恐怕早就已經(jīng)病死在床榻上了,何來今日的神仙賈詡呢。
少年自打離開了那座生他養(yǎng)他的小鎮(zhèn),離開了心中最為眷念的鄰家少女后,似乎一夜間就成熟了。原先始終不肯稱呼師傅還是老頭子的瞎眼老道,現(xiàn)在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改口了。
原本始終渾渾噩噩不知所謂的少年忽然發(fā)現(xiàn),似乎除了修行證道外,他這一生,再難有什么其他可以追求的了。
“是啊,活著才是這個世上最大的道理了。人死如燈滅,趟進地里后就什么也沒有了。想做的事做不了,想見的人不能見,若是倒霉些的,形神俱滅,連兵解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轉(zhuǎn)世投胎都不能,更是慘淡。我輩修行中人,本就是在逆天而行,天道無常,災厄難循其跡。好好活著,才是人生的頭等大事啊。”
老瞎子仰著頭,空洞的雙眼茫然地對著天空,有些稀疏的發(fā)絲在狂風中飄揚不羈,一臉唏噓著。
賈詡低頭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是勉強。
這個便宜師傅從來不會有傷春悲秋的,今天卻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
“師傅,咱們?nèi)ツ箱浅抢锶ズ饶羌倚踊ň瓢桑兜来_實不錯的。”
抬起頭,直視著面色有些奇異的老瞎子,賈詡和聲說道。對他而言,這個世界上他可能也就只有老瞎子一個親近的人了。對于老瞎子的狀況,他的心中有種深深的恐懼,他害怕某一天,老瞎子忽然坐化,那在這個世上,就只剩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好,那就去喝一杯。你別說,那家店的沽酒小娘長得還真水靈。”
老瞎子笑了笑,率先起身向山下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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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神州一處城池中,卓宇明坐在一間酒肆大堂中,自斟自飲。
千櫻城乃是這座小國的皇都,櫻花滿城。每年春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