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而立,還只是個舉人,整日無所事事,只靠幫著村民寫寫信箋,字幅聊以戶口,近日突然夜夜夢到高中狀元,但每次
在接那頂戴花翎之時,美夢便戛然而止,
天長日久,他也分不清夢與現實,精神漸漸不濟,
直至昨日,張秀才剛打了二斤酒,就著咸菜喝完,醉意來襲,昏昏欲睡之際,只聽到了若隱若現的低沉吼聲,似野獸咆哮,又似人聲
后來的事,便如一團迷霧,無人知曉了,有人發現張秀才朝江邊奔去,起了好奇,便緊跟其后,于是便有了昨晚之事
顏宵心下一沉,暗道不妙,此事看似與練江水怪無關,但又處處透露著詭邪之氣
“你擔心祖黎出事,所以才過來看看吧?”
秀姑靦腆一笑,被她說破了心事,“等黎哥回來了,轉告他一聲,讓他到我家去拿點東西。”
“為何你不進屋里去等?”
顏宵接過食盒,要拉著秀姑進院子,秀姑見天色不早,大概是擔心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逗留在男人的屋里,惹別人閑話,便執意要走
起先聽祖黎講,家中來了一男一女二位會法術的客人,還心生好奇和害怕,如今見顏宵如尋常人家的少女般,純真爛漫,不由心生親切之感
“姑娘不必挽留,你若得閑,可來我家鋪子喝粥,”
“嗯,我一定會去的。雖然水怪一直在長萍渡興風作浪,但是平日你也要小心,夜里不要出門。”
秀姑乖巧地點了點頭,取下腰間的帷帽戴上,方才自門口戀戀不舍地離開
江面風平浪靜,顏宵落落寡合地坐在渡口,看著彌望無際的茫茫江水,手中握著那把一直想要把玩的凈靈檀木,卻沒了玩的興致
方才城主荀坤手下的那兩名一高一矮的仆人前來,告訴顏宵,元邶有事離開了營都,
起初她不相信,突如其來的不告而別讓顏宵內心多了一絲慌亂,她不相信此人會不告而別,但那兩個仆從說得煞有介事,又提到有黃衣童子來找他,并留下了凈靈檀木與顏宵,
她才真的相信元邶是離開了,必是回了五臺山的翠巖峰,七星琉璃盞沒找到,也不知他還會不會再出來
這樣起起伏伏的心思讓顏宵看起來有點多愁善感,她抬頭望著夜空中寥落的星子,靜下心來,試圖趕走那些蔓延滋長的莫名惆悵,卻又想起了那人的眼睛,在氣惱的時候也會如星子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