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光云影徘徊,淡淡清香從后窗飄來,后面是城主府的花園,人煙稀少的地方,她循著那芬芳翻墻而過,鋪天蓋地的赤紅鳶尾驟然映入眼簾
晨間的露珠鑲嵌在花莖上,清風拂來,似蝴蝶翩翩起舞
滿院的紅色鳶尾,讓她不由憶起昨晚做的夢,難道那藏著翩翩姑娘的秘境就在這城主府里?
本想從下人那里探聽點什么消息,不想府里仆從噤若寒蟬,只悶頭做事,對周遭的一切熟視無睹
顏宵坐在鏡前,滿腹心事地梳著妝發,如果元邶在這里,他一定會很快弄清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來把他叫走的那個黃衣童子,那么兇,沒找到七星琉璃盞,不知他會不會受到什么責罰
她有些百無聊賴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柔柔的長發,鏡中的春珠長著一張珠圓玉潤的臉龐,身材膀大腰圓,昨日被送入府里時,她站在那群被送到城主府的清麗佳人中,頗有幾分格格不入
這人界的男子著實過于大方了,那周明甫的十幾房姬妾,環肥燕瘦,個個貌美如花,竟舍得送給這城主當婢女
不知是不是上次那一拳把他打傻了;春珠,周明甫的第十八房小妾,初見這張長相憨厚,眼角布滿麻子的臉
難以相信,這位紈绔葷素不忌,還是一個比較注重內涵的人吶
院內漸漸有打掃的聲音響起,春珠身材高大,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威,響如悶雷,在庭院洗漱的幾位女子,都是昨日從周府送來做侍女
她們抬頭看到春珠,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春珠心中不解,便問向身旁那個打過招呼的女子,“芳蕊,這是怎么了?她們為何突然怕我?”
芳蕊湊近春珠耳邊,悄悄道:”剛才有一仆婦從你房中跌跌撞撞地出來,說你是妖怪,會使妖法?!?
原來如此,難怪以前元邶常常說,不要在人前輕易使用法術,否則很容易暴露妖的身份
“春珠,早晨那仆婦為何如此懼怕你?”竊竊私語的低語中,有人不經意地問道
春珠輕盈盈躍下臺階,到了眾人近前,“諸位姐妹知道,我會點拳腳功夫,早晨不過與她開了點玩笑,她便當了真,早知她膽子小,我就不逗她了?!?
雖說以前在周府時,她們都是周公子的侍妾,但無人知曉,這個長相丑陋的春珠從哪里冒出來的,只見她常侍公子左右
不像個妾室,倒像個護衛
眾人將信將疑,芳蕊見此,上前打了個圓場,“春珠,我們現在到了城主府,言行舉止還是謹慎些,大家是一同進府,本該相互照應才是,莫要因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呦,難怪芳蕊如此討公子喜愛,好話都讓你一個人說盡了,只可惜呀,終歸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被送了人!”有人陰陽怪氣地嘲諷道
饒是春珠大大咧咧,也不由感受到了你來我往的硝煙味,她朝芳蕊略帶歉意地眨了眨眼,便悄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朝著花園走去
侍弄園中花草的老崀頭看見春珠,不由松了一口氣,抻了抻酸疼的腰,“春珠,快來把地上這些束好的花,送到各個房間去!”
約是這凡人的身板不行,自昨晚做了一夜的夢后,就沒精神過,春珠沒精打采地點了點頭,含糊地嘀咕了一句,“這府中總感覺有什么怪怪的。”
不想老崀頭一把年紀了,卻聽得分明,他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抬頭看了春珠一眼,“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不管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多管閑事!”
春珠雖然只來了一天,但手腳卻勤快,移植,松土,澆水的體力活兒,都讓她干了,老崀頭多了個人手,打從心眼兒里不希望她像那些人一樣,無緣無故地憑空消失在府里
“如此說來,那便是要想留在這府里,只能當個睜眼瞎,聾子唄,為何……?”老崀頭講話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