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記成衣鋪子被打砸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此時正是黃昏時分,鬧市將歇之時,而這家成衣鋪子正好就在京城最繁華的鬧市百花街上。
頓時圍觀的人們便多了起來。
兩個壯漢拿著六尺長的木棍,在店鋪里胡亂打砸了一通,一樓都是展示的成衣及布料,砸起來軟綿綿的沒什么意思,又發不出聲響,引不起震動。
兩個壯漢將柜臺擺件砸了一通,又順著木梯沖上二樓。
二樓多是一些貴重的布料,以及貴客定制的服飾,還有一些專為貴人而準備的女子穿戴的飾品。
金銀玉器未必比布貴,但是砸起來更能刺激人心,一個壯漢上前,就準備一棍子砸在展示金銀玉器的架子上。
被另一個壯漢攔住了。
“怎么?”
那壯漢低聲道:“當心著點,別太過了,若是損失過于嚴重,這陳家不依不饒的也麻煩,適可而止。”
他們作為文昌侯府的暗衛,是知道平陽伯府的財務近況的,若不然,他們也不會將主意打到文昌侯府去。
損失的不多,又沒出人命,大理寺不可能會用心查,說不定最后皮球踢來踢去,就踢到西城兵馬司那,當做普通的盜匪打劫就結案了。
他們兩個始作俑者也好脫身。
兩人打定了注意,便隨意打砸了些桌椅花瓶,從樓下聽會顯得陣仗很大,但其實值錢的他們都沒敢動。
掌柜的在一樓痛哭流涕,戰戰兢兢的揪著個小廝到門口,對他說道:“快,快去文昌侯府,找人來!”
好歹他們是文昌侯府的產業,遇到這種事,當然第一反應是找主家。
畢竟誰能想到,這次打砸店鋪的人,就是主家派來的呢?
江虎眼看著那個小廝跌跌撞撞的擠開人群,往侯府的方向跑去,他這才起身,離開了茶館,撥開茶館門口息壤的人群,跟在那小廝身后往回趕。
眼看著天色見黑,樓上打砸的差不多的兩個人打開了二樓的木窗,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將圍觀群眾嚇得不輕。
兩人落地后,便往一個方向跑。
有眼尖的人一看,頓時一陣興奮,對身邊的人說:“誒誒,你看那不是金荷繡邊嗎?”
身邊的人也順著朦朧的夜色去看,只是那兩人跑的快,只隱約是能看見有一出露出來的一角上,繡著荷葉似的金色邊紋。
“哇,這就有意思了。”
圍觀群眾頓時激動了。
“這便是報應吧?文昌侯府砸了人家紅金樓,現在人家過來報復了,砸了他們家最掙錢的衣料鋪子。”
有人不屑道:“這衣料鋪子雖然生意好,但也未必就比紅金樓值錢,人紅金樓,門口的鎖頭都是純金打造,窗花都得用金線描,這能比?”
看來普通群眾對珍貴的布匹還是不夠了解。
殊不知有些繡線布匹,那可是有錢都未必能買得到的。
眾人們議論紛紛。
而督察員的張御史就站在人群之中,剛下衙回府的他,正巧從頭到尾看了場熱鬧,此時又聽眾人議論,立即想到半個多月前,紅金樓被打砸那一次,他也是全程看著的。
不過上次的事件,被錦衣衛攔截了,他心里正憋著一股氣,心里琢磨著正好將今日這事上報天子,若天子問起,他則正好將上次的紅金樓事件引出來。
這樣,也就不怕齊凈找他麻煩了,畢竟是圣上開了尊口要問的。
錦衣衛的人將此事報給齊凈的時候,還問他:“大人,要不要和上次一樣,告誡張御史一聲?”
張御史這人有事憋不住,自以為剛正不阿,立志要平復天下不平之事,實話說,他這種人也就適合在都察院干活,去了任何一個部門,都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