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藍柚心里哭唧唧,表面笑嘻嘻的對管理少爺院子的嬤嬤說:“三少爺許久未歸,你們可千萬注意伺候著,不可怠慢,三少爺若有什么需求,一律滿足,不可敷衍。對了,三少爺書房的筆墨紙硯添了嗎?庫房里不是有臺南地出產的端硯嗎?就是雕刻著仙宮折桂的那個,給放三少爺書房了嗎?
還有,天涼了,書房該添炭火了,不然夜里看書寫字的,手涼......那蠟燭給準備了嗎?不要舍不得花錢,咱侯府不缺錢!這錢公中出!再苦不能苦孩子知道嗎?千萬別點油燈,油燈嗆,怕擾了三少爺讀書......”
管事的嬤嬤一個勁的點頭,她也是江總管剛換的,聽到世子夫人這么仔細叮囑,還以為以往的侯府少爺小姐們都是這么個待遇。
不由得心中感嘆,貴人果然是貴人,油燈對于平民家庭來說,本就奢侈了,竟然還嫌油燈嗆鼻,要用蠟燭!
有錢人的世界,果真是想象不到!
*
八月十四申時初,四門學院的鐘聲敲響,穿著竹青色長衫的少年學子們從山門處涌出來,他們跑下百級長階,從山上下來,走出書院大門,神色興奮。
而大門外,已經密集的停了無數馬車。
上面刻著各種府邸的家族徽章,讓路過的平民百姓嘆為觀止。
能來四門書院讀書的人,本身出身就不會低,祖上三代必有官爵,官階五品以下的,想要入四門書院,還得疏通關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風進才慢悠悠的整理了下衣袍,從山門處緩緩走下來,他身后跟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廝,背著個竹制書箱,有些不安的環顧四周。
江風進十五六歲的年紀,五官還未長開,身材有些瘦削,他緩緩走在石階上,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看著前方山腳下攢動的人流,眼中閃過些陰翳之色。
“別看了,”他冷聲對身后書童道:“他們早走了,怕什么?”
跟在身后的小五頓時縮了下頭,不敢接話。
主仆二人走在石階上,距離散學已經將近半個時辰,山道上不時有三三倆倆的學子帶著書童從他們身邊跑過。
一個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帶著個小廝打鬧著從他們身邊經過,與江風進相比,那少年可就壯實的多,他身邊跟著的書童更是黝黑壯實,足足比他們高一個頭,說話也粗聲粗氣的,應該是到了變聲的年紀。
那主仆二人笑鬧著跟江風進擦肩而過,那個高壯的書童像是發現了什么,回頭看了江風進二人一眼。
江風進警惕的回望過去,而小五已經習慣性的腳步一頓,渾身都抖了抖。
那人也就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什么也沒說,就跟著自家少爺走遠了。
等到了山腳下,那人才對一邊的少爺說:“少爺,剛才那個,就是文昌侯府的三少爺,江風進。”
封疏凌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那對瘦弱的主仆還慢吞吞的走在半山腰上,半死不活的模樣。
封疏凌詫異了一瞬,隨即驚喜道:“哦?原來文昌侯府的少爺都是這個樣子的?”
他的書童伸手撓了撓頭:“不知,不過那位確實是江風進。”
封疏凌一邊找自己家的馬車,一邊笑著道:“那要都是這樣的話,就沒什么可怕的,這類型的我一拳頭一個。”
他的書童眉頭一皺,感覺并不簡單!
封疏凌還在說:“等過兩日阿柚回來了,一定要問問她在侯府受欺負沒有?若是有的話,等咱們找上門去,給她出氣。”
書童道:“少爺,不如咱們還是多打聽一下侯府的情況,聽說侯府可是武將世家,三代出了兩個元帥呢。”
封疏凌不以為意:“哎呀,你拿咱們家族譜翻翻就知道,咱們祖上出過三個武狀元,四個文狀元,還有一個文武狀元呢!祖上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