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山崖之巔,陳不寐與云靈姬肩并著肩,當然不是躺著,而是站著觀星賞月。
“來時的路上,我看到了池魚,靈姬可是為此事煩憂?”
“你想為他說話?”
陳不寐笑了“哪能呢,我和他又不認識,只是替他心疼,白白浪費了那名額。”
“是啊,像我這樣的女子,根本就不值得如此。”
“…靈姬何必妄自菲薄,空靈谷中誰不仰慕于你。”
“以色娛人罷了,紅顏終易老。”云靈姬蹙眉,“這才讓他誤以為我想要駐顏丹吧。”
“怎么,靈姬不想要?”
云靈姬搖了搖頭“可在我眼里,駐顏丹卻是毒藥,服用了它,修行意志就跨了泰半,還有什么可追求的?”
“……”
見他沉默,云靈姬輕哼一聲“難道我們這些戲子,就不能追求長生了?”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修行看重先天資質,就像我們靈姬,從小被認定天賦一般,只是比常人幸運了些,被空靈谷看中,放在了凡間戲班、甚至是青樓長大,誰又會相信,其中竟有人妄想長生呢?”
“這話過了,眾生蕓蕓,都有這個權利。道路漫長,我輩行路人何其渺小,五十步和百步,誰又能看不起誰?”陳不寐有些感慨。
“你說的不錯,大道之妙,就在于求不得。”云靈姬舉起酒壺,翹著她可愛的蘭花指,飲下了一口凜冽往事,說道“池魚經歷情劫,很多人都說是我耽誤了他,我無言以對。”
陳不寐沒有接話,目光審視著山外的清風明月,它們的那份悠閑自得、恍惚不在人間的灑脫之意,惹人傾羨。
云靈姬趁著幾分醉意,打開了話匣子“他是七仙城之一,清風城的天才貴公子,定然明白自己遭遇的是什么,只要勘破,前方一片坦途,何必陷在我這灘淤泥中,裹足不前呢?”
陳不寐心想“或許,她對池魚并非無情,只是為何要自比淤泥呢,嗯,堂皇的易珍閣外有鬼市,競技塔地下亦有死斗場,那么光鮮亮麗的彩衣閣背后……”
看著眼前明媚動人的女子,他怎么都不愿猜下去了,說道“忽然想起一首家鄉的歌曲。”
“是嘛!”云靈姬也從思緒中回過了神,“我最喜歡的就是詞曲,能唱給我聽聽么?”
“這有什么,只要不嫌棄我唱得難聽…既然靈姬自比戲子,那就將此曲送給你吧。”
陳不寐努力回想了一下,開口唱道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歌聲悠悠,帶著些落寞。
這是一個關于赤伶的故事,此刻穿越虛空,沉醉了無所事事的清風和明月,也沉醉了兩個各懷心事的人。
久久。
曲終人散。
…
第二日,谷中氣氛格外凝重,一隊隊修士顯于人前,腳步匆忙,有的在詢問過往行人,有的又似在搜索什么。
路人則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般陣仗,出了何事?”
“你不知道?昨夜遭了賊哇,當時就封禁了山谷,閑人不得出入。”
“是靈酒秘方失竊了。”
“很嚴重嗎?”
“那當然,雖說被盜的只是三蕊桃花釀配方,但保不齊由此仿制出五蕊,甚至七蕊的靈酒,那可是桃花島的根基。”
“桃花島上桃孚派,符箓之道平平,反而不小心將法酒釀成了靈酒,享譽靈界,也算氣運無常了。”
“可不,還有他家的桃木劍,都是好東西啊。”
“歪樓了。”
“咳,我聽說谷中還死了人,在這等要命的時候,說不定其中隱藏著更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