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間?呵,沒有身份、地位,憑我的天資,還不如老老實實再煉一顆靈珠,哪怕浪費了些許靈力和時間,也是值得的!”
“你倒看得開!”
“所以,取舍之道,你不如我,若非我手下留情,你現在已在地下做龍家的上門女婿了。”
“偷襲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誰不如誰,言之過早!”
兩句對話,讓孫之庾的好勝心開始萌動,一個閃身騰挪,避開裘成兩把短劍的相互交攻,孫之庾左手忽然多出一張符紙。
他右手以大拇指壓住中指與無名指指尖,掐了個道訣,步踏罡斗,咒念有聲,曰“敕定炎火之靈疾”!
孫之庾的符箓是以朱砂描畫的,在他激發以后,其上紋路線條微微發亮,曲折潦草,又似井然有序。
明明是一張柔軟的符紙,展開甩出后,卻變得硬比金帛,它在空中游移飄忽,不可捉摸。
啪一聲響,符箓成功吸附到了一把短劍之上,同時,裘成只覺自己與短劍內靈珠的聯系被封印、切斷,再也無法控制,只能任由它當啷落地,就此失去了二對一的靈器數量優勢。
裘成萬分惱火,亦只能全神操控另一把短劍,與孫之庾的飛劍纏斗。
另一邊,靈珠御劍在外,孫之庾體內靈力本就不多,用完符箓后,也有些氣喘,不過他已然沒了后顧之憂,勝券在握。
在裘成越發暴躁的怒吼聲中,一長一短,兩道本質完全不同的火焰劍光,呼嘯著卷起了陣陣狂風,氣息時而灼熱,時而陰冷,飄散到陳不寐藏身之處。
陳不寐遠遠看著二人斗法,回想起他們的對話,再想到那個一提起姐姐,就滿臉陽光,對未來充斥著無限希冀的小小少年。
估計以后很難再那般開朗了吧。
陳不寐瞇著眼,嘴角綻放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冰冷。
…
靈珠離體,御劍之時,肉身就是弱點,僅憑靈海中剩余不多的靈力,根本無法應對一些突發事件。
近還好說,若距離遠了,飛劍反應回援難免遲鈍,此時便是偷襲的絕佳良機。
但是,修士都喜暗藏底牌,保不齊就如裘成一般,偷偷凝練了第二顆靈珠,以備不時之需,所以陳不寐原本的打算,真的只是遠觀。
不成想,裘成走了雙劍流,兩顆靈珠齊出,自身遙遙孤立。
“我就不信他還有第三顆靈珠!”大好機會擺在眼前,稍縱即逝。
陳不寐瞬息間考慮完因果,記起從未在谷中顯露過的劍法,決定用它來掩人耳目。
有沒有效,暫且不管,做完再說。
轉念中,腰間佩刀無聲出鞘,雖只一面開鋒,刀刃處卻薄如蟬翼,他試著模擬了一下劍法,竟也似模似樣,勉強勘用。
而眼看橫刀靜靜躺在手中,左右輕輕搖擺開來,如鵝毛般,蕩漾起勢,隨后咻地一聲,化為清風,消失無蹤。
此時,裘成還在遙御飛劍對敵,忽覺場中熱浪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慵懶和煦的春風,猶如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暖意熏人欲醉,不覺卸下了心防。
爾后,春風徐徐變成炎炎夏風,熱浪回歸……直至滾燙、如烈火焚身,仍讓他絲毫不以為意。
須臾后,裘成有所察覺,已然遲了。
只見夏風急遽化為蕭瑟秋風、立轉凜冽冬風,于剎那間,似萬物凋零、似天地冰封!
裘成眸光忽然清澈起來,他一眼便看盡了春夏秋冬,飽覽了四季萬象之風。
面對這明顯不對勁的一幕,有心退避,卻挪不動半根腳指,宛如扯斷線的傀儡看客,被孤獨地禁錮在世界之外,遙看人間四季滄桑。
傻子都知道,有危險,可裘成的靈劍還在遠處,雖已在召回的途中,卻解不了近渴。
隨著一道寒光在他喉間閃過……裘成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