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茗驚魂未定,只見趙跖咧嘴一笑身子晃了兩晃,直挺挺地到了下去……
——
徐家老宅。
暴跳如雷的徐元高對著徐文松破口大罵,這事兒不難查,順藤摸瓜,審問了幾個下人之后就找到了自家的三世子。
那是自己最寶貝的孫兒。
徐老兒前半生可謂是順風順水,作為徐家當仁不讓的家主人選,玉門八轉、上階靈軀,穩穩當當做了徐家的掌舵人。不僅在修為上極有建樹,在開枝散葉這一方面,徐元高也很有一套,人丁興旺、子孫滿堂,家族把控了幾乎半個汶陽府的靈材交易和黑色產業,可謂是汶陽府勢力面積最廣的家族。
即使是數十年前那場汶陽府大清洗,重新瓜分勢力的徐家也沒有被擊垮,一樣狠狠的在林于二家身上咬下了一塊肉。
仇家沒有讓徐元高倒下、清洗沒有讓徐家倒下,然而徐家卻在短短三十年內形勢急轉直下,就是自林徐二家的“私奔”事件而起。
從那之后,一切都變了。
眷顧徐元高半生的氣運仿佛一下子理他而去,林家成了仇敵,徐家永遠失去了汶陽府西部的交易來源;自身入了心魔劫,修為停滯,終身卡在金丹中期巔峰不能再進一步;自家直系的兩個孫兒,徐文清和徐文竹在一次意外中雙雙夭折,總算等到三公子四公子長大成人,見徐文松天資不低于自己當年,徐老兒還是挺欣慰的。
但是,這個孫兒脾氣太爆。
果然,就在平靜下十幾年之后,出事了。
一切都要從趙跖這個惡心人的小雜種那里說起,徐文松被終身逐出靈溪派、徐文柏也不再受靈溪派待見——他徐老兒若不是這幾十年的挫折練成了一身養氣功夫,可能早就沖動的提刀砍上靈溪派了。
可是徐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徐家了,幾位金丹客卿和自己離心離德,看家護院、維系生意要價一年比一年高。徐元高幾乎能確定,若是夏家派人賄賂個幾十萬靈石,他們就能反出徐家。
旁系尾大不掉,直系青黃不接,是徐家這艘船底的孔洞,讓人窒息的海水在一點點漲上來,再不堵上總有一天會把徐家巨舵給淹沒。
如今,只有忍。
為了徐家、也為了自己。
靈溪派勢大,也不知道那陳矮子用了什么辦法,不僅將成宜然留下的爛攤子清理的干干凈凈,而且把靈溪派越帶越高,在汶陽城的地位更加穩固了——
唉,終究怪不得別人。
徐元高可不知道趙跖憑借一張巧嘴已經將徐天川的兩個小弟策反了,場上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徐老兒卻一概不知。
徐文松在徐元高的授意之下,已經放棄了徐天川,但是徐元高卻要穩住他,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心里打得好算盤要徐天川一個人把這事兒抗了。
但徐元高的傳訊符卻怎么也傳不出去——空間隔絕了。
兩人臉色大變,這小子不會是要撕票了吧?
徐元高顫抖的雙手怎么也停不下來。
演砸了。
難道接下來,我徐家要承受夏家和靈溪派兩方的怒火了么?
“叮——”
陳無宇的傳訊符飛來,徐元高渾身打了一個機靈,自己的孫兒還在靈溪派手上,若是趙跖死了,徐文柏也不會再有活路了——
“御劍、備禮,三兒,你親自和管家上一趟香山……給陳無宇賠罪!”
硬生生擠出這幾句話之后,徐元高失魂落魄般的坐下,仿佛這幾個字抽空了他一身的力氣——
“報!”
“何事!”
“夏家黑衣朝我徐家方向趕來,目的不明——”
靈溪派好說話一些,要是夏正陽那老兒發怒了,自己偌大的徐家,可能就要在汶陽府除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