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要到早冬,顧南夏只著一身薄袍,坐在冰涼的石凳上也不知凍,他目光渙散,仰首間帶著些孩童般的懵懂,倒像是真傻了。
司空宸幾番試探未果,看他折扇不離手便伸手一拽,誰知,九謠所說的死活不撒手的場面并未出現,那扇子就輕而易舉落入了司空宸手中。
司空宸愕然。
九謠覺察出不對勁,拽了他的手腕給他把了個脈,脈象混亂,顯然是中毒之兆!
她心里“咯噔”一下,抬頭看向楚軒陽:“這些日子他都一個人?”
司空宸和楚軒陽也看出這是出了岔子,楚軒陽顯然沒料到人在他府里待著竟出了事,當即斂了玩笑的神色:“我府中也沒住幾人,不過就我,林宇和宋莘妤,以及那些其他的侍仆守衛,我不知夏兒身份,平日也不敢瞎只派人來,我信得過林宇,這些日子都是他照看。”
九謠微微抿唇:“他中毒了,此毒名為‘含兇’,算是猛毒,中毒之人若不解毒幾日便會斃命……這毒無色無味,服下起先沒什么反應,兩日之后便會神情恍惚神智不清,往后便是五臟出血身亡。我之前遇見他時他并未中毒,想必是來這兒之后才中。”
“那這毒可能解?”司空宸神色微凜。
起初他們只是因著對清漣的承諾才查了碧落城之事,如今既然牽扯進了玉清山莊,這顧南夏又在他們這里中了毒,那便不能不管。
“能的,這毒要解不費事,但需得他自己扛得住,身子若不行,怕是會雪上加霜。”九謠沉吟片刻才道。
自然,無法得到顧南夏親口答應,這毒也總得解的。
眾人當下也不再耽擱,好在發現得早暫且中毒不深,否則就算是服了解藥,最多也只是保他不死,那樣他便極有可能瘋瘋癲癲過完一生……
九謠寫了解藥的藥方,楚軒陽遣了林宇去買藥材,不一會兒便都準備妥當了,解藥足足熬了兩個時辰,顧南夏喝過卻昏昏沉沉睡著了。
九謠重新檢查了顧南夏的身體,確定他的毒已經解了,這才微微放了心。
待顧南夏醒來,已是幾日后了。
他勉強坐起身,頭部陣陣鈍痛讓他有些發昏,一時想不起來之前的事,等到眩暈感漸漸平息,他才睜開眼,不想剛睜眼就看到了桌子兩邊面對面趴睡著的九謠和司空宸,以及大概是睡著睡著摔倒了地上的楚軒陽。
顧南夏:“……”
這時,司空宸的脊背忽然動了動,隨即他便張開了眼,對上了顧南夏的目光。
兩人對視幾秒,司空宸才反應過來:“哦,顧兄你醒了?”
顧南夏尬笑著點頭。
“那我們該談事情了。”說著,他一邊伸手輕拍九謠的肩,一邊伸腳踹了踹地上的楚軒陽。
顧南夏:“……”
他覺得他睡了一覺之后世界瘋了。
片刻之后,四人“衣冠楚楚”地坐在了桌前。
九謠先給顧南夏把過脈,他的身體顯然不錯,恢復很快:“顧公子的傷與毒都已無大礙了。”
司空宸點點頭先將顧南夏中毒之事告訴他,接著又道:“那我們也不賣關子了,煩請顧兄講講你從玉清山莊離開后的事,如此,我們便能探查我們的事,也能順帶幫顧兄你查清害你之人是誰。”
“不,我知道是什么人追殺我……”
顧南夏頓了片刻,笑了:“不過你們若想知道那些事,我告訴你們也無妨,只望你們別干涉太多,牽扯過多,無論是于你們,還是浮光殿貪狼寨,抑或其他人,都沒有好處。”
司空宸抿了一口茶水,點了點頭。
“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我離開玉清山莊,是為赴約,至于赴何人之約……這人想必你們也認識,隕生殿,墨城。”
顧南夏原本便知這定然不是簡單的邀約,他有把柄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