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躡手躡腳地回到宴席里,不巧被太子看見,“秘書郎,你剛?cè)ツ牧???
他瞞著太子將悲傷的公主送回府里,所以只能隱瞞與公主的談話,“臣到外邊小憩了會兒。”
太子忙于應(yīng)酬,不會管他,不等他說話,就有人圍上來勸酒。
裴劭拱手告退的時候,卻見太華公主的駙馬韋鴻往這邊來,他忙隱遁于人群中,并秘密監(jiān)視著他。
當(dāng)今駙馬是皇帝的表弟,卻被假作公主表兄以此撮合婚事。即使不般配,在聯(lián)姻中也不算少見。
韋鴻遞給太子一杯酒,“太子,您請。”
“是韋將軍啊,謝謝?!碧酉日艘幌拢笮廊唤邮?。
太子和韋鴻素日并無往來,兩人幾乎不曾交往。裴劭自幼便伴在皇太子身邊,對太子周遭的人心里都有底。
今日韋鴻與公主一同赴宴,可中間公主就回家了,他卻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壓根就不在乎。
太子笑道“代我向妹妹問好?!?
駙馬笑了,卻是含著無限諷刺的笑。
裴劭侍從在太子身邊,頓感他不對勁。
公主與駙馬不和乃是常有的事,自古以來夫妻不睦,鬧得天翻地覆的事還少嗎?但生來即是公主,就注定與尋常女子不同。
“她應(yīng)是先回家了。我看她的伴兒,也走了?!表f鴻推測道。
圍著的人很快就散了,襯著這場宴席更為冷清。
他口中的伴兒就是他的妻宋婉凝,婉凝是公主的舊友,也如裴劭以前的侍讀身份。剛剛他送公主回去的時候,本來是帶著婉凝一起的,卻被公主提前打發(fā)回家了,因此就剩他們兩個了。
裴劭不禁懷疑問莫非他剛剛注意到他們了?裴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色,但從這方面還真看不出端倪。
太子看向裴劭,“尊夫人也陪公主去了?”
他說“公主已被左右護送回宅。而內(nèi)子身體不適,臣剛將她送回家了?!?
裴劭這么說只是搪塞韋鴻,實際上是公主遣散侍從,非要與婉凝同坐一車,還任性地哪也不想去,任馬車在街道徘徊。后來他實在不愿再讓婉凝受累,就先將婉凝送回宅子,再解決麻煩的公主。
太子點點頭,“婉凝自小就有弱疾,先走一步,那是正常的事。倒是柔儀,一向不會缺席,今天怕也有事,所以先走了。”
韋鴻說“原來是這樣的?!彼男θ粲腥魺o,似乎還有點嫌惡。
也對,他本身是公主的丈夫,而外人都比他還了解公主的行蹤,哪有人不恨啊。
裴劭低下頭,一言不發(fā)。
太子看了看裴劭,“你這個悶葫蘆,還不向?qū)④娋淳?。?
裴劭似木偶人般奉酒,“將軍請?!?
韋鴻打量著他,“秘書郎,好像還在太子身邊侍奉過,以前就聽聞郎的人品,素知是端莊人,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出挑人。”
他的話鋒不對裴緒,而是直指太子。裴劭不禁看向太子,幸好太子大度,未曾露出不悅。
裴劭說“將軍謬贊,卑職一介儒生罷。”
太子則道“裴郎是讀書人,話雖不多,但卻是明事理的?!?
韋鴻不過瞥了他眼,他盯的一直都是太子。“東宮的官吏貌似都散了,徒剩幾人了。”
太子的宴席,本該人滿為患,可賓客卻接二連三的走,這會子都快沒人了。這與錯綜復(fù)雜的朝局不無關(guān)系。
因此他看似在感慨,實際上在暗諷太子地位尷尬。
“官吏自是各司其職,雖有宴飲,可還要遵從規(guī)矩?!迸巅坎槐安豢旱卣f。
太子也笑道“裴郎所說屬實,是將軍太過在意這些了?!?
公主所言不假,這韋鴻心里的確藏著秘密??身敹嗑褪琴栽?,像謀反一類的大罪,沒有確鑿證據(jù),是無法將勛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