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管不著她怎么干。
第三件事:她家院子里的藠頭可以收了。
柳氏芳娘準備這幾日便新起一口泡菜壇,就要把藠頭挖出來,除葉、清洗、陰干備用。
在大靖這里,藠頭的葉子也不會丟棄,一樣要留下來制作薤菹、薤醬。
沒有電力照明的時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時間總歸不夠用。到幾家的麥收徹底結束還有好些天去了,其他事情卻不能等著,想“等”出整塊空余時間再做是不可能的。
麥收之后,土地也不會一直空著閑那么長時間。
芳娘聽聞柳全的意思,恐要準備接著種蕪菁——若當家的劃算已定,那么她家馬上又得開始翻耕播種。
家里別的事柳全基本沒功夫顧及,這便需要柳奕相幫著柳氏一一付諸實施。
農家過日子只能這樣,既要瞻前又得顧后,需每一個家庭成員都把家里的事兒記在心上,隨時隨地眼里有活干上一點,才能做一件了一件。
柳奕也開始理解,為啥連她家后院的蘆菔地都照顧不過來。照之前的大姊兒那樣,一直被保護著當個孩子,她家阿娘可不得忙成陀螺,猴年馬月能把那么多事情都料理清楚。
剩下,就是燒后晌飯、送水和去地頭幫忙,這事也簡單,柳奕準備比著芽姊兒昨天那樣,晚些再去。
向芳娘問過食譜,柳奕已想好了,下午煮飯依舊熬本土豆湯。
早上泡下一大瓢去年的花灰皮豆子,到午后煮熟即可,待比較軟爛時,將豆子撈出,在杵臼里搗碎成豆蓉,然后倒回鍋里繼續熬成豆蓉湯。
滾沸一會兒,就朝豆湯里加些鹽花,便成了白蕓里最為常見的一頓飯食,其實喝起來跟咸豆漿的口味類似。
豆湯熬得稠了,可再加入其他瓜菜,便成了瓜菜豆湯。
柳全飯量大,柳奕準備再配一甑蒸粟米干飯。
把青蒂瓜蒸在飯里,那不就跟傳說中的小米南瓜飯差不多了,吃著這等飯食打天下都打得,何況割麥呢。
她估摸自己到時候一邊處理桑葚,一邊就能把煮飯的事干完。
等阿娘扛著扁擔走后,柳奕已把早飯先煮下了鍋,待一鍋粟米粥煮到翻滾,便撤出稍大的木柴,改用小火慢慢熬。
看看外面天色將熹,也能視物了,她正好可以去院子里查看自家的薤白。
蹲在前院柴垛子背后的籬笆邊,柳奕見有些薤葉中間還在抽薹,有些薤薹上稀拉頂著小白花,有些葉片則已開始萎黃了……一簇簇薤葉濕漉漉地掛著水珠兒。
日出而晨霧散,人生苦短譬如朝露,那朝露就是這薤上之露。
柳奕覺著每一天的時間也是苦短的,還是趕緊挖了抓緊做腌菜吧!
兵荒馬亂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