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能看出路來。
柳奕獨自一個未必認(rèn)得,但跟著謝三郎,也不怕會走丟。
高的是樹林,低矮的是灌木和各種野生藤蔓,陽光只能從大樹的枝葉間隙投下來。
小路上了一處陡坡,背著柴火的姑娘們漸漸走成了一行。
一只黑白相間的小鳥飛過來,落在柳奕身旁的草叢里,筷子似的兩條細(xì)長腿兒交錯著,跑得飛快。
“個是甚鳥?”柳奕扯了一下走在她前頭芽姊兒的裙帶。
“認(rèn)不得。”芽姊兒回頭晃了一眼。
“恐是……鹡鸰。”細(xì)姊兒順口道。
柳奕盯著那小鳥的兩支牙簽細(xì)腿兒,滴溜溜跑得飛快,小尾巴一顫一顫,怪有意思。
按照這取名的規(guī)律,柳奕猜想,可能它的叫聲也是唧呤唧呤?
彎腰從地上撿了一顆小石頭,朝恁小鳥扔去,柳奕想聽聽它究竟怎么叫。
身形細(xì)巧的小鳥一蹦便飛走了,并不驚慌,也不叫。
柳奕抬頭望一眼飛上了樹枝的小鳥,沒法子,夠不著,她背著自己的背簍繼續(xù)朝前走。
撲啦啦一聲,恁小鳥又來了,在她前頭的草地上,滴溜溜飛跑……
嘿!這家伙。
柳奕彎腰撿起一個果子,咚地扔了出去。
“大姊兒?”她聽見前頭的芽姊叫她。
柳奕快跑兩步,飛走的黑白小鳥又落在她附近的草叢間,黑色的小細(xì)腿兒滴溜溜地跑。
“大姊兒?”柳奕聽見小伙伴叫她的聲音。
她也跟著那聲音朝前跑。
他們怎么不等她?柳奕背著背簍,順著山路跑了好一會兒。
“椿芽兒?細(xì)姊兒?”柳奕一路跑一路喊。
身后的樹林靜悄悄,前面的山路也靜悄悄的。
她的小伙伴們,都沒了蹤影。
黑白相間的小鳥落在她前方不遠(yuǎn)處,站在草葉間,尖尖的小嘴,黑亮亮的小眼睛,黑白相間的尾巴忽閃忽閃。
“大郎?”前面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柳奕急急朝前跑去。
一個年輕的婦人,背著柴架,正蹲在地上和一個小男孩兒說話。
“阿娘進(jìn)山打柴吶?!蹦桥吮Я吮д谀ㄑ蹨I的小男孩。
“俺也去耶。”四五歲的孩子撲在年輕女人的胸前,將自己的鼻涕都蹭到恁女子的衣裳上。
“恁先回家去,娘就回轉(zhuǎn)耶。”年輕的農(nóng)婦耐心地勸慰著孩子。
“阿嬸,”柳奕背著背簍走上前,“見著謝家的三郎和細(xì)姊也未?”
那婦人愣了一下,目光從柳奕身上緩緩掃過,搖了搖頭,“不認(rèn)得,未見有甚人過去。”
“就是謝六家的三郎……”柳奕繼續(xù)問,“和他家細(xì)姊,還有椿家的芽姊兒?!?
“不認(rèn)得,”那婦人將孩子一把抱起,搖頭道,“未曾聽聞得有這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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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嬸瞧著面生,是那家的阿嬸?”柳奕也沒有見過這農(nóng)婦,且婦人抱著的亦是個陌生的孩子。
盡管她覺得自己的態(tài)度挺好的,那婦人也并不理會她,只搖著頭,飛快從她身旁走了。
柳奕從他們身邊走過,心里還想著這對母子甚是面生,難道是誰家的親戚?
正準(zhǔn)備再問一問,她一回頭,那對母子已沒了蹤影。
走得真快。
柳奕繼續(xù)朝前走,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一個人。
又走了不知多久,她終于能肯定,自己一定是迷路了。
按理說,如果她沒有走錯的話:一直順著朝下的小路,她會在豬子林里穿行一陣子,再繞過半個山頭,就能看到山下的田地和遠(yuǎn)處的村莊房舍。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