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阿爺跟著里間的男子們出了遠門,柳奕便覺無精打采的。
白天做點家務,晚上在空間養蠶依舊是她的主要工作。
芳娘又開始了她的織布生涯。新式織機,還有些時日才輪上她家。這麻布,卻等著要用。
新漚的麻,柳全已趕在出門前起了出來,就是尚未整理。
柳奕便開始學習這樣臭烘烘的新技能。
二便割的麻不比第一次割的產量大,莖桿卻更細長,剝得的麻續正適合織布,織成的麻布在她們這里也稱纻。
“阿爺,幫俺搬搬恁上頭的蠶筐!”到了更換桑葉的時間,柳奕隨口便招呼,才又想起來如今柳全不在家。
回頭看時,理著麻續的芳娘也似心不在焉。
柳奕堵著氣,自搭了梯子椅凳爬上去,更換上頭兩層的蠶筐。
秋蠶事畢,她家便從椿家搬回了蠶具,現在所有的蠶具皆已安置在這里,卻還是不太夠用。
四紙蠶是她家如今能養的極限,再想擴大養殖時,還得添置更多的行頭。
喂罷了蠶,柳奕一個人拎著籃子提著桑鉤去采桑葉。
桑鉤是一種采桑必備的小工具,顧名思義,兩頭帶鉤,用以將桑條拉下,方便攀摘,一端掛住樹枝,另一頭還可就近懸掛籃筐,墜壓住枝條的同時騰出雙手,提高勞動效率。
捋桑葉原也是她家每日的工作,柳全在家時,父女二人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完成。
現下里,她一個人進進出出上上下下……顯得沒勁透了。
四紙蠶,每天消耗的桑葉也有上百斤。
以前忙來忙去,柳奕并未感到多么勞累,現在一個人看顧它們,驟然覺得是一件相當累人的事。
想想阿爺他們,第一天,當去亭驛“報到”;第二日,能走五十里地吧?
現今已過去三天,他們肯定還沒到地方。
阿爺如今可是一頓能吃三大碗干飯的人,不曉得在路上還吃得慣嗎?也不知道,她給悄悄帶上的幾個白水煮雞蛋能夠撐多久。
柳奕對那干巴巴的炒米炒豆真沒多少興趣,又沒油鹽又沒菜……
哦……對了,柳奕想起來,阿娘好像也給準備了一小兜食鹽。
那生活她還是不能想象,想她家平常的飲食雖不及現代時候,在如今亦能算得上豐富了。
除了沒肉吃,每天炒兩個素菜總是不稀奇的,起碼有油水,飯菜總歸能管飽。
一遭回到解放前,哼!看她家阿爺吃了這番苦,再不會想下一次了吧!
柳奕只能換個角度想想,這恐怕也不算壞事。
空間里的時間沒個計量,以前,他們一家人總是估摸著“差不多”便會離開,相對于白蕓里的時辰,沒有多大的差異——不過是從她家的茅草物消失又出現,瞬息之間的事。
現在柳全不在,家里就像少了個主心骨,母女兩總覺有些不放心,時不常地就要“出去看看”。
一天的勞動到頭,柳奕不用算也知道,她們每天待在空間里的時間比平常少了許多。
到晚間睡覺時,柳奕會把兩只白鵝關到院子里。昴日和星官皆已同成年的大鵝相去不遠,鳴叫的聲音分外洪亮,完全可以充當“報警裝置”。
就是這大鵝的靈敏度未免也太高了點,略有個風吹草動,它們都會如囈語般嘔嘔叫上幾聲。
難免叫柳奕驟然驚醒,豎著耳朵聽上一時,才敢重新入睡。
家里的兩只貍貓,現也大多數時候都住在院子里,與鵝圈雞籠不同的是,貓窩不會關門上栓。
柳奕不清楚它們晚上會在哪里游蕩,照她想來,恐怕方圓二十里地都有可能。
柳全不在家的日子,柳奕總是起得比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