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無奈看看她家阿爺,這事情……就放在啥時候也不可能叫他見死不救啊。
她不一起幫忙,還能怎么著?
柳奕準備先回家一趟給芳娘報信,結果在半路上正遇著端了木盆出門的她家老娘……
到了第二天天明時,白蕓里中,就跟打過仗似的,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該燒的皆燒得差不多了。
徹底燒垮連個屋架都不剩下的,粗略統計一下,起碼十一戶。
有些是燒去一半又救回來一半的,約有七八戶,恁多準也沒法子住人了。
沒燒的還能剩下一多半,也多把家伙什物搬出了村、或在曬場堆成堆到處亂放。
柳奕還見著精神甚好的兩家婆媳搶東西打架呢……仿佛是為了一只沒論斷的小箱奩,撕得衣衫不整披頭散發。
里巷間的土路一片泥濘,到處都飄散著黑白灰燼。
原來那一進村莊滿眼“蘑菇草屋”的情形,怕是很難恢復了。
柳奕的頭發,不知什么時候,也被燎得七長八短成了一團雜草。
給阿爺送過一回吃喝,她這小身板也經不住耗了,到底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她得回家,睡覺!
半中午的時候,當空一聲霹靂雷動,農人們祈禱了一晚上沒下下來的雨,突然降臨在白蕓里。
柳奕睡得昏天黑地,醒來時,已到半夜。
聽到外頭唰唰的雨聲,她只想對老天罵一句,你現在下下來可有個屁用?
經過這一遭大火,白蕓里元氣大傷,短期之內,這日子好過不了。
尤其是那么些外出干活的男人們,待回家來時,不知要哭成什么樣呢……
后經過幾天幾夜的清點,白蕓里發現“失蹤”的人口有五個。
其中有祁家六阿翁老兩口,為煙熏火燎嗆暈在屋里,拖出來時也沒緩過來,差兩年就到六十的老夫婦二人一并亡故。
祁家亦有一個叫阿路的兩歲多小孩兒,就在火災當晚的一片混亂中不翼而飛。
另有曲家一個年輕人,曲三翁家的七郎,二十歲一個大小伙子,原本上山采藥摔傷了腿的,不知怎地沒見了人影。
更奇的是,周四郎家的二姑娘也不見了。
其余如黃家一個老嬸崴了腳,曲家蔓姊被砸傷了頭,還有被垮下來的木頭、倒塌的土墻砸傷的三四個,燙傷擦傷的小傷小患好些個……
這么多受傷的人,把河對岸老郎中請來都忙得沒有睡覺的時間。
婦人們哭得也累,眼淚都淌干了,更多的人變得神色麻木。
椿家新修的屋子差點不保,還好搶救及時,燒去半個草屋頂。梁柱皆熏得黑了,沒有燒起來。
柳全已說好了,后幾日去幫忙椿二打草苫屋頂。
路家和婁家皆屬運氣不錯的,都是火燒到近鄰了,還沒燒到他們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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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家爺倆的屋子又遠一些,不在大片里巷間,也沒遭受損失。
柳家這占著半山凹處的,真個是得天獨厚了……
柳奕聽聞得這話,就想罵人——原諒她最近脾氣不太好——厚?厚在哪里?每天吃個水要挑一刻鐘,要不你家也來厚厚?
看著山下的村莊一片愁云慘淡,柳奕的心情很不美麗,自己又時不常地就會額心冰涼“幻痛”一下。
“咱們啊,真得走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對爺娘道。
有一種毛毛躁躁的隱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總叫她覺得渾身都不痛快。
一定有什么奇怪的事發生,或者將要發生了。
看著空間里還在不停變化、七上八下打著褶子的土地,柳奕的心里像油煎一樣。
“若早些,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