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么,最近又不著急走,再搗鼓兩部機器出來,總歸不難吧?”
“難是不難,”芳娘點點頭,“這……合適嗎?”
“你再好好想想,”芳娘看看女兒,“如果咱家只說要搬家,提前把田地給他們一分,那不就更簡單?”
“比如說咱們先搬到大胥里,等過些日子再走,那就跟他們完全沒關系了,還不叫人擔驚受怕——照你爹的意思,我覺著也有些道理。”
“搬家,”柳奕啃著瓜,“……先搬到別的地方再逃?”
不一樣有別人會“倒霉”么?不熟的鄰居,那也是鄰居啊!咱們不能這么坑人吧。
“不一定真搬啊!咱們可以說是搬家,看看能不能走點手續,把恁'戶口'先調走。”
“調戶口?”柳奕愣了愣,她還真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
“你可能不知道,”芳娘笑了笑,“這事呀,在以前咱們那地方,有一段時間就叫'農轉非'。”
“像在城里有單位的,兩口子中間另一個又在務農的,就可以申請調動戶口到城里,那就是轉成非農業戶口了。”
“你爹估摸著吧,這什么王朝的,也該有些差不多的門路。”芳娘也啃著手里的瓜,“總不是全都只能當農民的——咱們合法申請換一個地方當農民,他也得給落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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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已經夠難的了,還要換個地方“落戶”,那得花不少錢吧……
對!說到底,恁就是花多少錢的事!
只要錢糧花得到位了……柳奕覺著,可能確實會有一條“合理合法”的道路也說不定。
不然那么多商人到處游走,原來又是怎么辦戶口的呢?
這就是她家阿爺考慮的“第二條路”了么?
實在不行當個商戶啥的?不過商人的“戶口”到底低人一等啊,主要是稅重……那倒確實也比“逃戶”來得合法。
“算了,咱們先不說這頭。”
柳奕跟芳娘重新合計,給蒯家爺倆,“補償”十匹絹五斤綿更實用。他家糧食應該夠吃,就是繳稅難了點。
至于謝家兩戶和何家的阿餅——
柳奕不咋喜歡謝嬸,從心底里說,又并不多么討厭她。
一個單身母親,在這個時代,要獨立養活三個孩子,又沒有別的親人幫襯……所謂的親人,不落井下石不錯了……她只能精打細算過日子,那不能算什么毛病。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誰又不想大大方方過日子呢。
有些事,當真說起來,柳奕不至于那么小器。
比起其他里鄰,他們也是離她家關系更近的“鄰伍”,一樣該得一份補償。
柳奕甚至覺著,不如就把織機的股份轉給謝家也行,只要其他幾家愿意的話。
白蕓里的許多人家需要修補房屋,正如柳全所說,他們不僅缺木料,還缺很多其他材料。
最近,便連荒草灘間的茅草都被割得稀稀拉拉。
柳奕放著羊,只覺四周山野一片荒蕪,就像提前到了秋天一樣。
那些頭無片瓦的人家,在今年冬天到來之前,無論重新修建茅屋,還是搭建小草棚將就著住,總得想些法子才好。
一部分沒了屋舍的人家,已在殘垣斷壁間支起了臨時的窩棚。
還有一些人家,準備另在左近辟些地方,從頭來過。
三伏暑熱,天色亮得早,柳全背上行囊,推著獨輪車去了四旦里,今天晚上多準趕不回來,可能會在闕三家留宿。
吃罷了早飯,柳奕和芳娘接著他們前幾日的工作,下地除草。
近段時日氣溫升高,田地里的野草長得特別快,她們也只有抓緊時間手動根除。
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