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寡婦村外就來了一隊軍士,兩日期限已到,他們是來押解五千石軍糧的,想來,洺州大營那邊,劉黑闥也已經聚好了兵將,準備出發了。
當然,過來的這隊人馬,也有催促蘇定方這個有特殊使命的先鋒大將啟程上路的意思。
既然已經謀劃好了,蘇定方自然也不拖沓,任命了張康陳虎為自己的騎兵先鋒副將,又命王猛統帶中軍步兵,趙河為后軍押送輜重,一行五千人,渡過了洺水,押解著關著羅士信的囚車,浩浩蕩蕩的向衛州方向開去。
知道了于秋盤計劃的李三娘站在河坡上觀看了他們的渡河過程,然后嘴角鉤起一絲笑意,開始往村子里走。在她看來,羅士信自己算是救下來了。
倒是于秋,他根本沒有來給蘇定方送行,男人之間,該說的話都說了,就沒有必要搞的婆婆媽媽的了。
沒有了大軍駐守的寡婦村,其實是一個險地,因為這里有制鹽和制作豆腐的作坊,劉黑闥自信能夠鎮住本土的這些世家豪強,可于秋卻并不認為,目前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讓這些世家豪強畏懼的人或者勢力,連李淵都是如此。
所以,召集青壯,組成護衛隊,是于秋的當務之急,昨夜的時候他早已與蘇定方和王猛商量過,大軍所用的精良武器裝備,他部留了下來,足以裝備兩三千人,帶走的,都是一些隨時可以丟棄的破爛裝備,只是,河北兵本來就沒有什么像樣的鎧甲,這些人的防御力可能有點低。
豆腐作坊整個沒有開工,闞棱一邊嚼著豆干,一邊看著于秋訓人,起初他還不覺得于秋要求這些人整齊列隊,左轉右轉,伸腿收腿的有什么鍛煉效果,可看著看著,他卻是看出了一些門道。
于秋練的不是這些青壯的血勇之氣,以及殺敵的本事,而是在訓練他們服從自己的命令,要知道,戰場上,一支令行禁止的軍隊,是能夠爆發出遠超他們自身戰斗能力的戰斗素質的。
和他一樣臉色凝重的,自然還有回到村子里的李三娘,于秋在她眼里,就像一個迷一樣,她是一點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多次的解散和緊急集合訓練之后,早上長達一個時辰的早操訓練算是結束了,這一個時辰里,兩千從饑民之中挑選出來的青壯,至少知道了左和右,也知道了跟著號子一起踏步向前,或者退后,這就足夠了,因為早飯之后,于秋會接著訓練他們。
“秋哥兒,你這練兵之法,可是出自哪部兵書典籍?”李三娘還不待于秋喝口茶水,就搶先問道。
至于闞棱,卻是很自覺的扭身去了于秋的營帳,打聽別人的家學密辛不是什么好習慣,而且他知道,于秋的帳篷里,肯定早就備好了最好吃的食物。
“練兵?我可沒有把他們當兵練。”于秋否認道。
“那你還發給他們武器,讓他們列隊?”李三娘對于秋敷衍的答案表示很不滿意,攔住他的去路道。
“人,總得有些自保能力才行,哪怕是工人。”于秋撇了撇嘴,繞開了她道。
“你只把他們當工人看?”李三娘有些不信的跟上于秋的腳步追問道。
“不然咧?他們若是有血性,又怎么會淪落到快要餓死的地步了,還不敢拿起武器殺人反抗?”
聞言,李三娘倒是覺得于秋說的很有道理,當下的社會風氣比較尚武,尤其是北方燕趙之地,早年不是跟突厥人打,就是跟高句麗人打,但凡有些血勇之氣的人,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淪落到餓死的地步的,事實上,劉黑闥軍中,就多是那些見過血的悍勇之輩,連李世民也舍不得拿自己手下的強兵與他正面作戰,因為損失會很大。
但是以李三娘對于秋的了解,他斷不會做一些無用功的事情的,于是,追根問底的道,“那你還費工夫訓練他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