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三娘子有心情跟別人對話交流,如無必要的話,何潘仁是不愿意任何人打擾他們的,然而,來的是長安的宣旨官的話,他就沒有辦法了。
通常情況下,封賞或者任命人事的旨意,都是由內侍監來宣讀,對官員停職查辦或者捉拿下獄的圣旨,則是朝廷指派監察御史或欽差大臣來宣讀,這次來的,就是御史大夫蕭瑀,一個性格十分板正忠直的人。
何潘仁在李秀寧的屋里通報了一聲之后,李秀寧立即就和于秋從屋里出來了,因為,蕭瑀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李秀寧的表姑父,屬于她的長輩。
“表姑父到葦澤關來,可是朝廷對于抵御突厥有了新的安排?”李秀寧與蕭瑀見禮了之后,直接開口問道。
她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己現在的精氣神,與于秋沒來之前已經判若兩人了,只不過是和于秋斗了半個時辰的嘴,就讓她滿血復活了。
蕭瑀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來找于都督宣旨的。”
說完他又看向了剛才落后李秀寧一步的于秋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沒成想,你二人大白天的,竟也共處一室,這孤男寡女的,嗨,難怪長安會有那么多流言。”
聞言,李秀寧臉蛋臊的通紅,于秋則是一臉無所謂的著看向蕭瑀道,“我二人身為軍中主帥,在一起商議軍機,自然是不方便有別人在場的,蕭公既然有圣旨,就請盡快宣讀吧!我估計也沒什么好事。”
“還真是被你猜著了,你私自帶洺州兵到河東,已經違反了朝廷的法令,我是來解除你的兵權,革除你的職務,帶你回長安待參問罪的。”
不過,蕭瑀說到這里,話鋒又是一轉道,“不過,老夫知道你是領兵到三娘這里,便知朝廷那邊恐怕是有誤會了,突厥大軍兵臨城下,你擔心三娘安危,帶兵前來救援,也算是情有可原,等回了長安之后,陛下那邊老夫會幫你解釋清楚的。”
聽他這么說,于秋和李秀寧臉上都有些發窘,兩人的關系問題,怕是解釋不清楚了。
“您不必幫我解釋什么,解釋了其實也沒有什么用,我根本不會跟您去什么長安,您回去之后,只管照著我的原話跟朝堂上那些家伙說,我就是在洺州閑著無聊,帶著軍隊來河東溜溜彎,誰要是有本事收拾我,盡管發兵來打。”
于秋說完,都不理會發愣的蕭瑀,就帶著趙河褚飛等人往洺州兵的宿營地而去。
“他,他怎么敢如此囂張?”蕭瑀指著于秋的背影朝李三娘問道。
李秀寧有些無奈的搖頭道,“他帶兵來河東幫忙抵御突厥是二郎要求的,出錢出力反被朝廷污作意圖謀反,還要對他革職查辦,您覺得他應該什么態度?”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無視朝廷的規矩吧!”蕭瑀不解道。
“規矩?誰制定的規矩?朝堂上那些顛倒黑白的人么?這樣的規矩不說他這樣從來就不把規矩看在眼里的人了,就是我也不會愿意遵守。”李秀寧接連反懟道。
蕭瑀被李秀寧接連頂回來之后,臉色有些不悅,又道,“于秋此人功利心太重,如果不用規矩將其限制住,是會出問題的。就拿這治療瘧疾的藥物來說,他明明有,卻不拿出來給老百姓吃,就不是人臣應該做的。”
說到這個,李三娘就更惱火了,開口道,“于秋有藥不給老百姓吃?莫非,您以為河東萬余百姓的瘧疾都是自己好的么?他只是不把這些藥丸交給河東的那些地方官員而已,因為交給了這些人,老百姓根本吃不上。”
“是這樣的么?”蕭瑀有些發愣道。
“事實比這更難以接受,于秋屬下的趙河提出可以將藥丸以一貫錢一粒的價格先借貸給河東各州縣,畢竟,他們的藥丸,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光是那些琉璃的制藥器皿,都無法估量價值。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