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程渺長舒了一口氣,體內稍微恢復了一絲靈氣,他先是猛的瞪向何兼之與尹高行,裝作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削瘦的臉頰著實透露著一股陰鷙狠毒的味道,他故作高深的威脅道“若是你們將今日之事透露出去,你們的下場,便如同這馱石巨獸一般!”
尹高行回過了神,連忙出口答道“明白明白,我祖母大人她小就讓我養成了,不多管閑事的好習慣!”
何兼之嘴唇蠕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不打任何手勢,只是雙手抱拳,朝著程渺彎腰行了一個大禮。
尹高行略微詫異,這世界的主宰可以說就是九氏,而九氏信奉的自然也是尊卑禮數那一套,并且極為嚴苛,以此奴役低層的思想,打上重重的尊卑印記,可以說是洗腦式教育。
因此,但凡是處于九氏境內,受過教育的,都對禮數這一禮節看的極為重視,甚至有的認為,寧可死,節氣勿丟。
這些對于尹高行來說自然是虛無縹緲,毫無約束力的,但是對何兼之不一樣,他無論是出于故作姿態亦還是由衷而發,行出一個如此隆重的大禮,都已經足以說明很多事。
而那人戰勝巨獸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威脅他兩,顯然是站在他兩人的對立面,把他兩當成一伙的。
這樣看來,要么這個人和這個啞子有故交,但是絕對是屬于有仇的那種,不然不會站在對立面。
要么就是第一次相識。
無論哪種情況,這個啞子既然對他行出這般大禮,那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有大恩!
看來自己昏迷之后,就是這個人將巨獸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間接的救了自己和這啞子的一命,因此啞子方才向他行了一大禮。
一瞬間他就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他亦是抱拳行了個大禮“多謝朋友抬手相助,今日之事絕不傳至第四人!”
他對于這個世界的禮數并無多大感覺,此一禮只是表達一個態度罷了。
他其性雖玩世不恭,隨性而為,但并不是什么不知好歹之人,相反他心中對于是是非非分的非常清楚,救命之恩,絕對當得起他的一個大禮!
程渺心中存有滅口之心,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本想躍起身,卻發現稍微一用力,胸口便傳來一陣刺痛。
此時馱石巨獸沒有四肢的支撐,也就兩丈左右的高度,這高度放做平時他也是勉強能夠躍起罷了,更何況現在這個情況?
他只得四肢并用,趴在馱石巨獸身上,一步步踏在馱石巨獸的鱗甲起伏處。
馱石巨獸的傷口本該在底部,此刻因為它四腳朝天的原因,傷口也自然朝著上方。
血紋印所凝聚的龐大的能量,一瞬間傾瀉在那一尺大小的紫色褶狀肉塊之上,肉塊已被炸的血肉模糊,血肉模糊的肉塊還兀自的緩緩蠕動,顯然這傷勢還沒能奪去馱石巨獸的生命,鮮血如汩汩流動的山泉水一般,從傷口內不斷涌出。
程渺催動用以儲物的小須彌戒,收集馱石巨獸的血液,他相對馱石而言的渺小身軀,趴在傷口之上就如吸血的昆蟲一般。
如果可以,程渺恨不得將整只馱石巨獸都裝進須彌戒中,但是明顯不能。
須彌戒涉及的知識過于浩瀚且艱深,根本不是目前的他所能理解的,為保不出意外,根本不敢裝那些具有自主意識的活物。
須彌戒有大有小,內里越大的制作工藝就更繁復,更精密,自然而然的也就更為稀有,更為珍貴。
須彌戒中的時間也無限接近禁止,若無意外發生,存放在于內的東西根本不存在損壞的情況。
收集了接近一大臉盆的鮮血,就算它體積龐大,但是那么多的血也著實傷得不輕,傷口已經不在涌出鮮血,馱石巨獸好似也緩過勁來了,掙扎的越來越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