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明遠猶豫,林尚儒立刻呵斥道:“王千戶!難道你又想造反嗎?”
王明遠被嚇了一跳,這次再敢造反他可就死定了。
“不…不敢,我立刻去召集士卒準備守城!”王明遠連忙說道。
話落,他就拿起放在床邊的刀,匆忙離開了。
看著王明遠逐漸走遠的背影,林尚儒稍微松了口氣。
直到深夜,忙了一天的林尚儒才回到家里。
林尚儒的家在府城的南面,一個有些年頭的小院子里。
乘著夜色回到家中,林尚儒推開臥室的門,才發現自己的妻子李氏正坐在床邊,還沒有睡覺。
“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看到林尚儒,李氏詢問道。
“唉。”林尚儒嘆了口氣,輕輕關上房門:“新鄉那邊有人造反,裹挾了4000大軍朝府城來了。”
“4000大軍!”李氏有一些吃驚:“我說怎么今天下午街上出現了那么多兵,有把握守住嗎?”
林尚儒搖了搖頭:“千戶所那些人就別指望了,城里的幾個大族倒是出了一些家仆,然后府尊也強征了一些民戶,勉強湊了1500人吧,能不能守住就看天意了。”
聽到這話,李氏撇了撇嘴:“我說你也是,那華駢和楚河等人這些年貪了多少錢?哪個不是腰纏萬貫?他們費心費力地守城是應該的,你說你一窮二白的,家里也沒幾個大子兒,你費那心干嘛?”
“婦人之見!”林尚儒輕聲呵斥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丟了府城,我們都是要被朝廷殺頭的,而且那方洛可是反賊,吃人肉喝人血都不帶皺眉的,要是讓他殺進城里來,又得增添多少冤魂啊。”
“你吼我干嘛!”李氏滿臉委屈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林尚儒,啊,你還有沒有良心?我這些年跟著你吃了多少苦,可你呢,你還算不算個男人啊,當了幾年狗屁同知,你那點俸祿除去迎來送往的雜項,咱們全家喝稀飯都不夠。”
“咱家言兒今天病了,一整天都見不到你人,還是我去娘家借錢給言兒看的病,你現在還吼我,你還算不算個男人吶,就知道窩里橫,你有本事出去橫啊,你看那華駢跟楚河一個比一個有錢,你倒是也往家里多拿幾兩銀子回來看看啊!”
突然被李氏指著鼻子一通臭罵,林尚儒有點楞神,但隨即又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見林尚儒低著頭不說話,李氏繼續喊道:“林尚儒,你別裝啞巴,你說話,明天還得帶言兒去拿藥,你說怎么辦?”
沒有理會李氏,林尚儒沉著臉走到床邊,摸了摸躺在床上8歲兒子的額頭,感覺有些發燙。
他一屁股坐到了床邊,聲音沙啞地說道:“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我明天去找人借點錢,一定要把言兒照顧好。”
見林尚儒這頹廢的樣子,李氏心中一酸,慢慢走到他身邊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李氏的眼角有一些濕潤,開口道:“你說說你,你還是進士呢,人家不是都說進士老爺是天上的文曲星嗎?你林尚儒不是自詡清廉嗎?咱們一家老小都快餓死了,你還清廉個什么勁。”
林尚儒沉默不語,許久之后才輕聲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這是我東林人的信仰。”
“切。”聽到林尚儒的話,李氏不屑到了極點:“也就你把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當回事,你看我們府城里那東林書院的學子,哪個不是整天飲酒作樂?還憂國憂民呢,也就你當回事,人家都當個屁放了。”
李氏話落,也不再管林尚儒,直接脫了鞋就上床睡覺了,只留下林尚儒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一夜無話,第二天很快就到來了。
清晨時分,輝縣城外,方洛已經集結了3100大軍于此,準備聲勢浩大地朝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