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道劍意帶給余良的好處,遠不止兩式劍法這么簡單。
余良發現自己識海上的封印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痕,顯然就是那兩道強的可怕的劍意造成的。心中有些后怕的同時難免狂喜——這意味著自己終于可以動用識海中的元氣,終于有了一絲自保之力了。尤其是在剛剛卷入某種未知漩渦中的此時此刻,就顯得尤為重要。而為什么余良的識海有個封印,就有些說來話長。
余良的識海天生就有些大,如果說未曾修行的普通人的識海是一汪清泉,余良的就是一片汪洋,是一片貨真價實的“海”——這可是相當于上境修行者的程度。也就是說余良一開始就一只腳踩在了上境修行者的門檻上。然而事情哪有如此簡單,如此強大的識海卻沒有能夠承載它的肉身,肉身終究難以負荷受創甚至瀕臨崩潰,如果不加以遏制便難逃一個身死的下場。好在有人以大神通,將識海封印起來,隨后又以天材地寶輔以秘法溫養肉身,才堪堪保住性命。而余良也是從有記憶開始便在老人教導下學習各種秘法用以修補體魄,穩固神魂并嘗試煉化這道封印——這封印極其特殊,一旦煉化便可裨益神魂,幫助余良真正掌握這片“汪洋大海”。如此過了四年直到余良八歲——幾乎每天都在不眠不休的非人學習修行中度過。終于勉強達到老人的期待,神魂壯大到終于可以勉強承擔一部分識海。肉身也在天材地寶的溫養下修復如初,更是沒經任何修煉便已經達到下境武夫巔峰的水準。剩下的便是些水磨功夫了。
然后便被一腳踢下了山,美其名曰“去看看這個人間。”
若是個尋常的沒心沒肺的八歲孩子,怕是真會有些天高海闊的欣喜。可余良到底是個知道些人心復雜和險惡的,又在山中知道了那么多的秘聞,初識了這個世界的可怕,哪里會真的開心起來。可又實在尋不到回去的辦法,便只能隨意選了個方向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路上莫名其妙的撿了個拉著他不松手的小姑娘,然后心有所感,第一次遇到了人間——便是這個康平鎮。心中念頭轉了轉,索性決定縮在這里不動了,反正所謂“看”又不是真的需要到處跑著看,從別人嘴里聽到的也可以啊。便打定主意想要讓他挪窩,起碼也要把封印初步解開再說。
余良在這里接觸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李有財,笑瞇瞇的走過來,看似親切長輩的捏了捏他的小臉蛋,隨便的盤問了幾句便不甚在意的走開了。而余良因為識海和神魂的特殊也能隱隱感到眼前之人的強大,隨便一個小鎮遇到的人便如此可怕更是堅定了他“外面世界很危險,還是先安穩發育一波”的想法。所幸余良這身體沒有修煉痕跡便看起來除了比常人結實也沒有什么其他異常之處,而這里民風淳樸,余良更是靠著甜言蜜語和人畜無害的樣子博得了鎮上所有大齡雌性生物的歡心,隨便編個可憐的身世便收獲了一堆泛濫的眼淚——要不是余良自己做大義凜然狀差點便做了李嗣的異父異母的好兄弟。聽說因為這事兒老李沒少被自己家母老虎收拾。于是也終于在鄰里的幫襯下安頓下來。待到年長些展示些才學,做些便民利生的事情,更是被鎮子里的人夸成了寶貝疙瘩,“小余先生”的名號不脛而走也在十里八鄉傳開了去。
李有財雖然也感覺這小子有些聰明的過了頭,可來來回回倒也沒發現什么異常,也就隨他去了,只是難免還是要嘀咕嘀咕“看著挺好的孩子,就是太疲懶了些。”而“小余先生”的懶也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無論春夏秋冬,閑暇時候路過總是看到余良躺在那張竹椅上,天氣好些就在外面曬太陽,天氣不好就搬進屋子里晾自己。只是想著到底是個孩子也就偶爾勸誡幾句倒也不好多說什么。這倒是冤枉余良了,余良只是在暗中煉化封印罷了。只不過在山中苦的太久,所以便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忙里偷閑罷了,看起來便像是整天睡覺的懶貨了。
余良就這樣一邊悄悄煉化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