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眼睛,余良輕吐出一口濁氣,一邊仔細(xì)體會肉身晉升帶來的益處,心中卻還是難免有些后怕。
余良錯估了劍意的霸道,劍氣與元氣相比本就銳利無比,而這劍意又是一位帶有頂尖劍修的劍道真意,更是桀驁無比。要知道《劍身決》這劍意淬體的秘法,本就是劍修得悟自身劍道真意之后用來淬煉自身的法門,余良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因此初次運用,實則如同稚子持利器于手,僅是勉強運用而已,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
是以劍意一游走周身,余良便發(fā)現(xiàn)了不妥之處,這劍意實在太過霸道,“早知道就該從老頭子那多偷點靈丹仙草”,余良有些痛苦的心想,然后悶哼一聲,渾身青筋虬起,一邊咬牙忍受這好似凌遲一般的痛苦,一邊以觀想之術(shù)緊守心神,心中已經(jīng)在仔細(xì)回想所學(xué)秘術(shù)試圖尋求補救之法,心念百轉(zhuǎn)之間之前縫縫補補的肉身卻隱隱有些承受不住的跡象,若是再沒有解決辦法余良似乎就將再一次面臨肉身崩潰,身死道消的命運。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余良隱約聽到一聲輕嘯,然后便感到一股陰柔至極的力量自百會穴而入,然后自行運轉(zhuǎn)周身,氣機(jī)運轉(zhuǎn)之際居然開始修復(fù)自身。肉身任這霸道之極的劍意肆虐而過然后再被緩緩修復(fù),竟是給痛極的余良一種奇特之極的舒暢之感,余良只能緊守靈臺清明幾乎僅憑本能運轉(zhuǎn)《劍身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余良似乎聽到一聲“叮”的清脆劍吟,又似乎是破繭而出的“咔嚓”聲,只是感覺終于打破某種桎梏,大有天空海闊之感。于是心神一松,勉強睜開眼睛,對著一臉擔(dān)憂的依依咧了咧嘴角,然后便吐出一口淤血,眼睛一黑,不省人事了。
待到余良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晌午時分,只感到右手微沉,睜眼便看到靠著床榻睡著的依依,一只手搭在自己右臂上,不知是夢到了什么,一邊嘟囔著什么一邊使勁吧唧著嘴,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看樣子已經(jīng)有了好一陣兒,成功的在榻上連出一汪清泉。余良有些無奈的的輕嘆出一口氣,“昨天的水晶豬蹄好像都被這個妮子啃了”這種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過,便側(cè)過身子換個舒服的姿勢緩解下有些酸麻的右臂。不曾想還是驚動了睡的不算沉的依依,于是抬起頭,有些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余良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努力睜大眼睛的眼睛彎了彎,剛想說些什么便注意到那“一汪清泉”。一絲羞意一閃而過,只得強裝鎮(zhèn)定微微低過頭,漏出一絲淺淺的明媚笑意“少爺定是餓了,我去弄些吃食。”說完便轉(zhuǎn)了身,匆匆走了出去。
余良仔細(xì)感應(yīng)一番身體已經(jīng)無礙,于是起了身,立于窗前,想到先前有些明媚的笑容不禁有些恍惚,透過窗口看著遠(yuǎn)處輕輕隨風(fēng)搖曳的柳枝,瞇了瞇眼喃喃自語“說起來好像就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啊。”
余良于依依的相遇便是在這樣的一個明媚的春天,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余良剛下山不久,順著一條不大不小的河流百無聊賴的走過,走過一株粗壯的有些異常的柳樹,然后便看到了一個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雙手抱膝蜷坐在柳樹下,注意到余良便抬起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余良默運幾個寧神清心的心決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上前問問看,畢竟這是自己下山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人,或許周圍便有人煙可尋。于是上前蹲下身,盡量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張了嘴正準(zhǔn)備問話,女童便眨了眨眼,抽著鼻子猛的嗅了嗅,然后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了余良的胳膊。
余良的半個笑容僵在了四月有些微醺的暖風(fēng)中。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余良有些無奈的望著半掛在自己身上的女童,盡量輕聲問道。
“”眨了眨眼。
“你多大啦,你是跟著爹娘出來的嗎?”
“”眨眼二。
“你是走丟了嗎?你家在附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