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似乎對洛陽書院的布局也十分熟稔,有些隨意的向后院走去,期間還頗有閑情的略作張望,只偶爾見到有些書院的學子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似乎是在爭論些什么,隱隱聽到是在爭執《登高》還是《長恨歌》更加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似乎還有人在為因其他事遺憾錯過,沒能親歷那場詩會而惋惜不已,又長嘆沒能親眼見到小余先生,實在是后悔不已。
李青心神微動,其實心中也對被師弟王予推崇備至的余良十分感興趣,本來還覺得余良只是有些善于舞文弄墨的讀書人,可按師弟所說似乎此人對于這個世界,對于“道”有些異于常人的理解,只是沒想到那兩首詩橫空出世,其中所展露出來的才華實在讓人嘆為觀止,讓學宮許多本來對這個“只會講故事的小余先生”頗感不屑的人也乖乖閉上嘴。
李青思緒越飄越遠,腳下卻是不停,極為精準的走向后院,那些若有若無的議論之聲便漸漸聽不到了。李青走到一件獨棟的小樓前,微微正冠,才輕輕扣門,聲音輕柔的說道“學宮李青,前來拜見冉師叔。”
小樓里傳來一陣輕微的嘈噪聲,才聽到一聲輕咳,緊接著就是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屋門也就“吱呀”一聲打開來,露出門內一個相貌英偉的老人來,老人似乎有些驚喜,面帶笑意的說道“你小子怎么會來洛陽,你們師兄弟幾個,除了那個懶的要死的,就屬你最不喜動了。”
李青神色有些無奈的心想,還不是為了躲那個話癆,自從他出門一趟回來以后不但話癆更加變本加厲,還有些神神叨叨整天的盯著樹葉看,說非要悟出其中的道理不可。把老師氣的一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的,連累我們師兄弟都被罵了個遍。嘴上卻是說道“老師見我不喜動,便給我找了個差事,我現在在長安鴻臚寺任少卿之職,這次來洛陽是來見禮公干,剛到了洛陽,便想著先來拜見師叔。”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有些開懷的笑道“你們師兄弟幾個,就你最懂事,知禮,又有分寸,不像那幾個怪胎,跟你那個倒霉老師一樣的讓人看不順眼,各有各的毛病。那老貨倒是難得辦了個靠譜的事兒,讓你任個鴻臚寺少卿倒是不錯,趁著年輕多多走動,別整天窩在學宮里不挪窩。”說著又一拍腦門說道“看我這記性,快進屋里說,你這一路行來,可還幸苦?”隨即讓過身子,將李青引進屋內。
老人有些手忙腳亂的倒了杯茶水遞給李青,順手將某個露出一角的畫冊塞進去,兩人才終于落座。
李青接過茶水,入手微涼,也未曾在意的微抿一口,才舒了口氣說道“還好,所幸路途不算遙遠,且離國景色秀美,跟大周頗有不同,倒不覺得有什么幸苦的。”
老人微微頷首說道“是極是極,想我剛來洛陽那陣兒,也是看花了眼,這離國山清水秀的,人杰地靈,便是女子都格外透著靈秀之氣。”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挑眉說道“若是我記得不錯,你應該是已經行過冠禮,不知道可曾婚配?若是未曾婚配,老頭子我倒是曉得不少洛陽的好女子,定然能讓你覓得良配,便是已經婚配也不打緊,就當是漲漲見識也好,總不能來一回洛陽,美人美酒都不曾品過,豈不是如同空手而歸?”
李青有些無奈的心想,這位冉師叔似乎來了洛陽以后如魚得水,變得更加的不羈了,剛想婉言謝絕。便見老人有些興奮的一拍桌子說道“就這么定了,只是最近那清音坊一直閉門謝客,師叔卻是知道另一個好去處,也是洛陽最出名的好去處之一,跟我這書院一樣也是個院子,名字叫怡紅,怎么樣,聽著就極為不俗吧?”只是這用力一拍使得桌面一震,那本原本藏在底下的畫冊終于不甘寂寞的露出半個身子來,老人連忙輕咳一聲悄悄的用袖子掩在下面。
李青假裝沒有看到老人的小動作,卻是差點將再次喝了半口的茶水噴出去,強忍住才艱難的將這口茶水咽下,有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