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吳學士慘然一笑,他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這方符咒小世界也終于無法支撐,先是寸寸龜裂,隨后徹底消散,三人便又重新出現在清音坊門前的那條大街上,這里毫無異樣仍然是剛開始的樣子,與小世界內打的天崩地裂的情形截然相反。
而此時自從余良和韓汝被拉近吳學士的小世界開始就一直在原地焦急等待的眾人,在看到突然出現模樣凄慘的三人后也是神色各異,反應各不相同。
毫無疑問從外觀來看最為凄慘的是韓汝,幾乎渾身赤裸,身上布滿了各種恐怖的傷口,鮮血直流,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甚至隱隱帶有一股灰敗之意。實在是韓汝接連受到重創又勉力使出本來無法使出的秘術,即便如此仍是險些被吳學士鎮壓,遭到反噬,若不是與其血脈相連的韓懿通過法器以自身磅礴生機倒灌,怕是韓汝當時就已經被抽成了人干,后來又為了防止韓懿消耗生機過多而強行逆轉秘法,導致修為根基也受到重創。而在最后的決戰之時韓懿也是使了燃燒生機的秘法才能用出那巨大的鳳凰法相,兩人雖然終于戰勝吳學士破開這座小世界,可付出的代價是兩人大半生機,不但根基受損,恐怕壽命也大大縮短,代價不可謂不慘重。
韓懿雖然只短短出手幾次,表面看起來又沒有受到任何創傷,可其實若論損耗仍舊在韓汝之上,體內大半生機短時間內幾乎消耗一空,一部分是倒灌給韓汝,另一部分則是用在最后那式拼命救下韓汝的巨大法相上。若不是她本身修習的根本使得她生機格外磅礴,又天賦異稟修為高深怕是也早就支撐不住。即便如此韓懿仍是大道根基受損遠比韓汝嚴重,原本已經一只腳踏在大宗師門檻上卻是終生止步于此,難以寸進了。而此時的韓懿一頭青絲也變作白發,面容有些難以掩飾的憔悴蒼老,卻是臉色焦急的一把扶住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的韓汝。
人群中的顧青看到兩人這番模樣,仿佛天雷轟頂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隨即有些慌神的跑向二人,一邊跑一邊臉色煞白的掏出從余良那得來的丹藥遞給二人。
而一旁的吳學士卻是面色灰敗的躺在原地,氣若游絲,奄奄一息,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這座小世界與他大道根基相連,小世界破碎起他的大道根基,識海氣府,渾身經脈全都寸寸斷裂,便是圣人出手也斷無救活他的可能了。
吳學士腦海中走馬觀花的回想起有些枯燥的一生,現在想來果然最快意的時候便是她在的時候。那時候的吳學士還是個吳用一般的書呆子,卻是遇到了那樣一個瀟灑又志趣相投的女子。只是后來她遇到了他,救了他。于是吳學士最終錯過了她。
吳學士先一步遇見她,若是說起來恐怕他才是真正和她有相同的懷柔理念的人,離皇太過霸道本想以殺止殺,只是他愿意遷就她為她做出改變。
而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吳學士有些感慨的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句“天長地久有盡時,此恨綿綿無絕期。”仰面看著刺眼的天空,眼中的光芒終于即將消散。
只是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身前,為他遮住那愈發刺眼的天光,吳學士眼中的光芒跳動了幾下,竟是猛的變的炙熱起來,有些神色激動的掙扎了幾下。
吳用嘴唇顫抖著迅速蹲下身,跪坐在吳學士面前,小心翼翼的將他軟綿無力的身子捧在懷里,只覺得輕飄飄的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微紅的眼眶終于再也止不住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卻又被他強行凝在空中,生怕砸落在吳學士身上。
吳學士努力凝視著吳用,勉力擠出個笑容,只是此時渾身血脈骨骼已經寸寸斷裂,只是靠著一口氣在強撐著,僅以眼神示意吳用看向自己的胸口。
吳用盡量止住哽咽,抖著手從吳學士懷中取出一個極為老舊的香囊,卻被吳學士貼身收藏,顯然是極為重要之物。
吳學士見此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