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鎮距離長安約五百里,這個距離不遠不近,若是緩步前行可能需要走上小半個月,可若是快馬加鞭或者修行者急于趕路,大概甚至無需一日便可走完。而又因著淮陽所處乃是一個地勢極好的四通八達之處,正巧在驛路之上,因此雖然說是鎮卻儼然是一個頗具規模的小城郭,往來行商絡繹不絕十分熱鬧,甚至距離此處幾十里外便有一只軍隊常年駐扎于此,也就會常常見到一些軍卒三三兩兩的出現在這里打打牙祭。
只是今天這淮陽鎮的軍卒似乎有些多,確切的說是最近幾天淮陽鎮的軍卒越來越多,往日里絡繹不絕的行商走販早已經被清場,僅剩這些兵卒里三層外三層的將淮陽鎮團團圍住,不但是尋常士兵,更有不少平時難得一見的將軍,而恐怕幾乎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聲譽極重的大周名將姚元之姚大將軍今天居然會出現在這個小鎮。
姚大將軍此時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一張略方的大臉也耷拉下來,略微掃了一眼四周隱隱有些忐忑的軍卒,臉上表情罕見的極為嚴肅卻又隱隱藏著一絲無奈。
只是若是為了應對那位威震世間的劍道絕頂,在怎么樣嚴肅認真的對待似乎都不為過。
姚元之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臉頰,穿過重重封鎖,腳步略顯沉重的緩步走進小鎮,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軍卒的心理作祟,只覺得這位姚大將軍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之感。
小鎮早已經被清空,便是那些常年扎根于此的住戶也早就見勢不妙躲了起來,因此今天的小鎮顯得格外冷清,竟是幾乎一個人都沒有。
除了一個人,正大大咧咧好整以暇的坐在路邊的一個小酒攤上,正饒有興致的喝著一壇酒,酒香并不如何濃郁,姚元之只微微一聞便清楚這酒怕不是什么好酒,似乎還摻了些水。那人卻喝的極快極快意,畢竟對于一個憋了許久又勞碌奔波風塵仆仆的寒酸鬼來說,這等不要錢的免費酒水實在是極為難得,那便著實不錯。
這人再次“咕咚咕咚”的喝掉一整壇劣酒之后,才有些舒爽的長吐了一口氣,伸手抹了抹嘴巴上殘留的酒水,又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發,正了正斜斜插在身側的那根木劍,才若有所覺的抬起頭看向姚元之,露出個明晃晃的笑容。
這個如此愛酒又浪蕩的人自然便是趙英。
姚元之看著這個明晃晃的笑容莫名有些恍惚,卻是有些無奈的苦笑著嘆了口氣說道:“師弟,你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場間聽到姚元之這話可能會大吃一驚,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姚元之劍術高絕,但是他竟然可以喊趙英一聲師弟卻絕不簡單,要知道可以這么喊的必然只有劍閣的親傳弟子才行。沒想到這位大周名將竟是出自劍閣?
趙英的表情有些訝異也有些恍然,于是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想到師兄你竟然在大周混的如此之好,那位武后也算是有些魄力,竟然真的敢用你。”
姚元之眼角微跳卻是有些苦澀的說道:“還不是拜師弟所賜,我們這些師兄幾乎都沒臉繼續呆在劍閣之中,只能出門游蕩,所幸得圣后賞識,才能勉強有一個落腳之地。”
趙英的神情微滯,尷尬的撓了撓頭才有些唏噓的說道:“師兄,咱們非得這么端著說話嗎?”
姚元之神情驟然變的極為嚴肅,眼角不易察覺的掃了掃,這小鎮里確實一個軍卒都沒有,于是面色一變,額頭青筋直跳,有些臉紅脖子粗的一把攥住趙英的脖領子大聲吼道:“趙英,我X你奶奶個腿兒,老子都躲到這么遠來了,你非得上桿子來給我找麻煩是不是,信不信我一口唾沫淹死你。”
趙英被姚元之晃的直翻白眼,卻是一言不發的被姚元之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直到姚元之終于發泄完畢再次狠狠瞪了趙英一眼,又使勁喘了幾口粗氣才有些無奈的擦去滿臉的唾沫,有些無奈的低聲嘟囔了句:“這也不知道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