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個看門的伙計還是個朝堂之上的部堂。最可悲的是有時候即便從衣著上你也很難分的清,因為這座天子腳下的雄城里實在藏龍臥虎,誰也不清楚那個在路邊攤上大快朵頤的老頭兒是不是個宰相尚書之類的大官。在長安有這么一種說法,便是隨手扔塊磚頭都能砸出兩三個官宦世家子來,由此便可見一斑。也因此往往外人初到長安都會被長安人的熱情和嘮叨驚住,又有些擔心若是拒絕對方會不會一不小心得罪了某個隱于市井的大人物,便難免壓力山大,卻仍有些人極為享受這種嘮叨或者說是熱鬧,甚至本身也受到了感染,據不可靠的消息說仲老夫子的某位弟子便是在長安染上了話癆這個不治之癥。
當然張相身為半個長安人也有這種喜歡嘮叨的毛病,只不過長期相處之后的他對這位“圣武皇帝”實在有了些了解。清楚她說一不二的風格,又似乎很格外厭煩長安人的那種特有的嘮叨,因此在面對她的時候便從來不會多浪費唇舌,尤其是她的語氣越漫不經心話語越短,其實便意味著她的心念更加不可動搖。只是張相在退出這座讓世人都憧憬十分的御書房后便神色有些恍惚,有些苦笑著搖了搖頭,在心中暗嘆了一口“多事之秋啊!”才微微搖頭緩步離開。
而身處御書房中的那個女子在張相離開后便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想了想干脆半躺在椅子上,隨意的將奏折丟在桌案上。突然又若有所覺的眼睛微瞇,有些恍惚的遙望某處,嘴角也扯出一絲意味難明的笑意來。
而此時女子所遙望的方向,在距離長安幾百里之外的淮陽鎮,一股驚天的劍意猛的升起,氣沖云霄,橫貫天地煌煌猶如天威,竟是將天空中的流云也都蕩散,一時間方圓幾十里之內天空碧藍如洗,所有云朵都消失不見。
剛剛奔襲而至淮陽鎮外的崔誠對這股驚天劍意的氣勢感覺尤其明顯,即便是已經見慣沙場生死又已經身為上境巔峰的武道強者也不禁面色大變,歷喝一聲:“散開!”隨即飄然落地神色冷峻的看向前方。
幾乎就在同時那股充填劍意猛的爆發開來,一道難以言喻的恐怖劍氣鋪面而來,崔誠心中一悸入目間一片刺目的白芒。只是那道好似天威般的恐怖劍氣卻又好似遇到了什么阻礙,隱隱只聽到一聲沉悶的大喝,隨即那道劍氣竟是在將要沖出小鎮之時猛的分開,竟然好似被劈成兩半。
崔誠瞳孔微縮,連忙凝神運氣吐氣開聲雙臂相交架在身前,攔在其中一道被分開的劍氣之前。
這一切看似極慢實則幾乎發生在一瞬間,因此即便已經在聽到了領軍崔誠的指令的瞬間便做出反應,可即便再精銳強悍的隊伍畢竟是一只重騎因此想要在這短短的瞬間內做出避讓的動作已經來不及。
好在其中隊伍在臨近小鎮之時變已經變陣成鋒矢之勢聚攏在一起,因此其中一道被分開的劍氣便擦著這一萬“流羽”重騎的側翼而過,在地上留下一道寬深都達丈余的鴻溝。而崔誠所攔在的卻是那道被分開后正直直朝著隊伍射來的劍氣。
在崔誠接觸到這劍氣之前竟是不知道使了什么秘法,身子猛的一漲竟是變的接近一丈一高,同時渾身赤紅濃郁的血氣縈繞在身周,身上也青筋虬起看起來恐怖無比好似非人。即便如此在崔誠與這道劍氣相接之時仍是感到胸口猛的一滯,身形就是被撞了微微后退在地上犁出兩道淺痕,竟是瞬間便被撞的受了內傷。崔誠神色發狠猛的吐出一口鮮血,同時怒目圓睜須發皆張,身上氣勢再次暴漲的踏前一步才終于止住身形。可一股鉆心的劇痛也同時從手臂上傳來,護身的鎧甲盡皆粉碎,原本堅逾金鐵的手臂竟是一瞬間便被削去無數血肉,已經露出里面好似白玉般光潔的臂骨。崔誠再次悶哼一聲,雙目赤紅卻是咬緊了牙關死撐在原地一步未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似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崔誠卻又感覺好似過了一輩子那樣漫長,已經感到有些支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