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庭咬了一口雞腿,沉默地聽著兩個老男人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地聒噪著。
“沈?qū)④姡@次真是多虧有你相助,我們才能速戰(zhàn)速決,給顧家軍爭了個休養(yǎng)生息的機(jī)會。”顧臻舉碗與他相碰:“我以水代酒,先干為敬。”
“客氣了!”沈時初端起碗,仰頭一飲而盡道:“當(dāng)年我父親帶兵鎮(zhèn)守大興時,受瓦勒軍所困,生死一線,幸而得老侯爺鼎力相救,我們沈家才逃過全軍覆滅的一劫。”
顧瀾庭手一頓,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
她聽說過那場仗,是大晉兵部冊上記載的有史以來打得最慘烈的一場,沈家被奸人所賣,被五萬瓦勒軍圍困,在糧盡水絕之時也整整堅守了半月有余。
當(dāng)時的大興據(jù)說被圍得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fēng),沈家軍三十名前鋒驍將背著沈傲組了支敢死隊,拼盡最后一條命突出重圍,在去搬援軍的路上遇到了正率領(lǐng)顧家軍換防的顧衍。
“那場仗……”顧臻的聲音低了下來,他想起了顧子言:“我記得那時我剛剛跟著將軍入營,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小侍衛(wèi),他總是跟我說,說我還小,打打殺殺的不適合我,讓我躲著點。”
他笑了笑,接著長長地一嘆:“哎,明明我只小他幾月而已,他卻總是怕我吃了虧……”
“當(dāng)時子言兄救了我,”沈時初說著,眸光輕微地一動:“他背上的那條疤,就是替我擋的刀。”
顧子言……她的哥哥……顧瀾庭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察覺到一旁的顧瀾庭情緒有些低落,沈時初碰了下她的碗:“所以,如果顧家有難,沈家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謝謝。”她把剩下的一只雞腿推給他:“這個,給你吃。”
沈傲在那場仗中傷得很重,落下了病根,沒過幾年人就沒了。想來他小小年紀(jì)就要背負(fù)起千斤重?fù)?dān),一定也很不容易。
也不知道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頭,才成了如今大晉的鐵騎將軍。
顧瀾庭想著,竟有些同病相憐之感。
沈時初倒是不客氣,拿起來直接就啃,滿嘴的肉香讓他覺得分外滿足。
肉吃了,水也喝足了,三人正想商量一下如何處理魯正,就見帳外守營的士兵匆匆跑來,看神情似乎是又出了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