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的那幾個莊子,是她母親的陪嫁,這些年她只顧著南征討伐,毫無閑暇去顧及,卻沒想到陳榮芳竟敢膽大妄為地把手伸到莊子里去了。
“我以為上次陳利的事情能給你們一個警告,沒想到,你們沒有就此罷手,還是那么膽大妄為!”
“那是侯府的莊子,大力進莊子打理,也是老爺親口答應的。”陳榮芳靠著背枕,緩緩地調整著氣息“你有本事去跟你爹理論去,別到我這兒來找事。”
清冷的黑眸冷冷地盯著陳榮芳看了許久,她嘲諷地一笑“哼,你說錯了,這些莊子,就連我父親,都沒有說話的權利。”
“你,大膽……”陳榮芳掙扎著撐起身子,怒目道“顧瀾庭,老爺還沒死呢,府里他說的話還是作數的!你以為你當了侯爺,就可以主府里的事了嗎?告訴你,別太猖狂!”
“陳姨娘,你確實說錯了!”一旁跪著的夏晴冷聲道“我雖在侯府伺候,可一家人都在莊子上當工,我所知道的,南邊所有的莊子,都還是在夫人名下的,與侯府沒有任何關系。”
什么!?顧芊芊心里咯噔一下。
“言蘭馨雖然死了,可到底成了顧家的人,她的陪嫁,自然也是顧家的。”顧芊芊強作鎮定地說道。
顧瀾庭側目,眼角染了幾分霜寒“你算個什么東西?敢提我母親名諱,你也配?”
“當年我爹從后門把你這個毫無廉恥之人抬進了府,沒過幾月,我母親便抑郁而亡。”她明明面色冷淡,眉鋒卻仿若染血,眼里也如同進了鋒芒般,灼然冷厲“我言家的舅舅因此怒極進宮面圣,解了我母親與顧家的一切羈絆,皇上親下口諭,我母親之物,一律與顧家再無瓜葛。”
夏晴聞言一怔,她之前一直奇怪,小佛堂里供奉的牌位上為什么寫的是“言氏”,而不是“顧言氏”,如今,她都懂了。
汝南言家,世族大家,掌絡著大晉南邊的經濟命脈,朝廷歷年的賦稅,有將近一半都是南邊來的。
這言家的人進了宮,求了旨,況且還是有理有據的,皇上豈有不應之理?
陳榮芳和顧芊芊皆是表情呆滯地愣住了,這些事情,她們可是一概不知啊!
“當年,本可一劍殺了你們,我外公念及你當時腹中有孕,稚子無辜,沒想到一念仁慈,換來的卻是你們貪得無厭,連番妄圖染指我母親之物!”
“你胡說……”陳榮芳壯著膽子,聲音卻有些發抖“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些東西早就不在侯府了……”
“那是因為我跟我哥還留在顧家!”顧瀾庭淡淡地揚起眉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你們覬覦我母親遺物為據,當場斬殺!”
“你目無王法!”顧芊芊目光慌亂,她握緊發麻的十指“你敢草菅人命,我們死了,爹一定會到御前替我們伸冤的!”
“放心,你們若是死了,也不冤。”顧瀾庭黑眸微斂,冷笑道“我自會帶著人證物證到御前,請皇上給你們一個說法,讓你們死得其所。”
顧芊芊臉色發白,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她既怒且怕,今日,是她這些年來感到最無力的一次。她本以為顧瀾庭只會打打殺殺,本以為她能攀上侯府嫡女之位,本以為……
太多的她自以為,如今,仿佛都幻化成了一個個泡影。
她屈辱難耐!她抱緊陳榮芳同樣抖動如篩子的身體,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的恨意就如滔天洪水,滿溢在胸口,“砰砰”跳動的心臟,就像是要炸了一般。
顧瀾庭拉起夏晴,給了呆愣失神的母女一個眼神“過了明日,如果你們的人還沒有撤出莊子,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娘……”顧瀾庭走了許久后,顧芊芊才悠悠地吐出一個字來,她的五指深深地嵌入陳榮芳的臂肉中“你想明白了嗎?”
“芊芊,就按你說的做吧……”陳榮芳滿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