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到了。”
熱水房里,鄭恬恬一副乖巧的模樣站在余姚身邊,就像是無數陪伴好友的閨蜜。
但是,她說,她看到了信的內容,知道了她和周小文的關系。
“你想表達什么。”余姚打好熱水,但是沒有蓋蓋子,滾燙的熱水冒著熱氣,在臺風天里顯得尤為朦朧。
“我說過,你幫我追周小文。”鄭恬恬笑臉盈盈地看著她,“反正你們兩個沒戲,你說,要是大家知道你和校草是兄妹,哦,還是姐弟關系,而且,你媽勾引了他爸——”
她尖細的嗓音把這句話拉得很長,余姚眉頭一皺,拿著熱水杯的手也不由地握緊了杯身。
“如果,我把這杯開水潑到你臉上,你說——”余姚腦袋湊上前,盯著鄭恬恬那張美而不艷的臉,學著她的語氣說話。
“校花變笑話。”說完這句話,余姚把腦袋收回,看著鄭恬恬的表情變得有些緊張,眼睛瞪得很大,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她們同時把目光轉向余姚手中的那杯冒著熱氣的開水。
“我說過,你不要惹我。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情,你抓了我的把柄,不等于我就要怕你。”余姚不緊不慢地蓋上保溫杯的蓋子。
“這件事,你說出去,毀的不僅是我。”她不想再和鄭恬恬廢話,越過她往教室方向走去。留下鄭恬恬一個人站在冒著熱氣的水龍頭旁發愣。
第二節課仍舊是數學課。
數學王老師,是個正處于更年期的單身女人,據說之前和學校某位老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因為那位老師被調往北京,她申請一同前往失敗,兩個人又沒有為彼此犧牲的精神,便一拍兩散了。
“老王其實也挺可憐的。”
余姚坐回座位,看到旁邊兩個女生舉著《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在竊竊私語。
“要我是她,我也不相信愛情了——好像那還是老王的初戀,都說初戀成不了…”
兩個人說得眉飛色舞的,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們的聲音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林小和,趙粒!你們兩個是在學習么,不要以為課間就可以放松了!”老王顯然也注意到了,站在講臺上點名那兩個女生。
余姚略帶同情地看了她們一眼。
“余姚,還有你!”老王突然把矛頭指向她。“你一個課間都沒在教室!你這次考試多少分你不清楚嗎?別人抓緊每分每秒,你到好,你說這三年你數學及格過幾次,不要覺得你們班主任寵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
余姚盯著老王,她正像一支機關槍一樣數落著自己,而其他同學雖然迫于老王的淫威,但還是時不時將目光瞥向她。
同情的,更多的是看熱鬧的。
她心里有些堵。
還沒有把她爸媽離婚的事情消化掉,這一天就接連受到了周小文、鄭恬恬和老王的刁難,而距離上次的鬧劇,剛剛過去也不過一個多月,周圍同學對她所帶來的八卦笑料,還會時常作為課余的笑談,她處在輿論的漩渦中心,明明一直以來都像鵪鶉一樣生活,卻無法明哲保身。
這堂課后來怎么上的,她不知道。她只覺得疲累,有昨晚接受消息的震驚,也有一晚哭泣的疲憊,今天這樣的情況,在過去的一個多月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但是從來沒有今天這樣,讓她感覺到難以忍受。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鄭恬恬突然壓低聲音說。
她怔了怔,沒有做什么反應。
但是,她接著就聽到鄭恬恬說:“你媽就是個破鞋,你也好不到哪去。”
余姚扭頭,把保溫杯里已經放涼的水潑在鄭恬恬臉上。
往后余生等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