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和周小文的謠言傳遍了學校。
她也曾被不認識的女生截住,被警告離周小文遠一點,也在上廁所的時候被人假裝無意識地潑一身水,或者下樓的時候被絆倒摔傷了膝蓋。
起初她并沒有反抗,而是想當然地等流言散去,但是沒想到有些話編得越來越離譜,直到一天放學,兩個小太妹一樣的女生擋在她面前,問她:“學姐,沒想到你媽在外面拈花惹草,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啊。”
余姚看到對方化著淡妝的臉上,忽閃忽閃的一雙漂亮的眼睛。
只是,為什么長得好看的女生都這么咄咄逼人呢。
她徑直上去,給了說話的女生一個耳光。
“如果你家大人沒有教會你怎么說話,希望這一巴掌以后,你能好好想想。”
余姚打人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有些脹疼,她像一只被惹怒的豹子,兩眼通紅地盯著對方。
那兩個女生被余姚的反抗嚇了一跳,挨打的那個捂著臉發愣,半響,另一個女生擠出一句:“你知道她爸是誰嗎,你敢打她!”
她自然是不知道。
第二天陳柏川就找上了她,給她的處罰是因為打了教育局副局長的小女兒停課一周。
“她們詆毀我。”余姚瞪著眼睛看陳柏川。
“不管什么原因,打人是不對的。”陳柏川嘆一口氣,嚴肅道。
但是余姚心里清楚,他不得不向高等勢力低頭,上次她還潑了鄭恬恬一身水,如果鄭家也是有背景的,那她現在是不是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最近你和那個周小文的傳聞我也聽說了,沒有找你是怕你這節骨眼上有心理負擔。但是該把一些心思藏起來,你應該能處理好。”
“我們倆沒有任何關系。”余姚心里有些氣,但更多的是無奈。
“老師相信你。先回去吧。”陳柏川給她下了逐客令。
余姚坐在座位上發呆,她突然意識到,她所熟悉的生活和人開始變得扭曲而陌生。
她本是沒有什么夢想的人,按部就班地長大,沒有目標。高三面臨擇校選專業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考慮。
她想過和羅淑討論一下這個問題,但是每次都無法開口。
這些年,她一直保持著和羅淑的距離,總能在夢里回到那年的晚上,她拒絕年幼自己的冰冷神情,她對親生女兒表現出的恐懼的視若無睹。
長久之后,余姚還是想不到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情。她覺得不行就按照常規操作去師范學個教師,畢業回到鎮上或者市里去教課,她可以像陳柏川一樣,做個閑散自在的人。
但是,這一切都被周小文的一句話瓦解。
她本是沒有什么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也沒有可以一起上廁所都有結伴而行的玩伴,本身是習慣了孤獨,也不期望朋友,甚至排斥任何向她示好的人。
她說不上為什么,只覺得一個人的時候能放空自己,雖然羅淑說她是「大孩子」,但她并不能完全意義上理解這個詞所能承受的東西。
而隨著周小文的闖入,她感覺到空氣都有些變質了一般。
而她也不再會是那個形單影只,享受孤獨的余姚。
“都是報應么。”
往后余生等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