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姚,這是媽媽寫給你的第29封信了,我不知道之前的信你看到沒有,或者你看到了,但是不想原諒媽媽。
做這個決定,媽媽也很艱難。這些年,我為那個家付出了很多,年輕的時候,我以為足夠愛,你爸就能被我感動,后來發現還是我自己看的不全面。
大人的事情,我知道不該和你說,但是你長大了,我想你能理解媽媽,也許現在理解不了,以后你也會懂的。
我找了一份柜員的工作,住的地方也穩定了,媽媽希望寒假的時候你過來住上幾天,明年你就要上大學了,我們以后能在一起的日子會越來越少。
媽媽希望能夠補償你。”
余姚的視線停留在最后那句話上。
補償,羅淑是不是把這么多年的母女親情放做了一種交易?
這一瞬間,余姚無比后悔,她費盡心思要把這封信拿回來。
最終只得到了「補償」兩個字。
她呆呆地坐在床邊。
余家年已經返回醫院了,家里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余姚對羅淑最后的那點兒期待都沒有了。
她還曾幻想過,給她回一封信,或者強硬地找余家年要羅淑的電話。
“鈴……”
余姚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聲嚇得一個激靈,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
“余姚?”
是周小文。
昨天為了避免兩個人再有什么事聯系不上,周小文主動要了她家的電話。
“對。”
“我找出來一些數學筆記,下了晚自習你在大廳等我一下。”
余姚掛了電話,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抬頭看了一眼表,已經快五點了,走路去學校要十幾分鐘。
縱使已經知道不能對羅淑再有任何期待,但仍舊暫時不住她內心大片的失落感。
她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看著自己那張略微削瘦的臉,高二第二學期,她突然心血來潮不想再有劉海,開始用發卡固定頭發,小一年的時間,已經是中分的發型了。
披肩發,干枯的頭發,還有她那雙長年睡眠不足的眼睛,聯系當下的處境,讓她覺得可笑至極。
收拾好東西,她換下另一套校服,出了門。
傍晚的余暉下,她的影子被拉成了長長的一條。
余姚明白,自己始終是一個人。
*
余姚進教室的時候,率先看到了鄭恬恬的位置上,圍了幾個人在和她討論問題。
她看著滿臉笑容的鄭恬恬,仿佛下午見到的那個高傲的女孩都是錯覺。
她無奈地自顧自搖搖頭,一屁股坐在講臺旁的座位上,余光下,不少人注意到了她。
黑板上寫了晚自習要數學小測,她之前并沒有收到消息,看來是老王又要突擊檢查了。
余姚頭疼。
“余姚,第二節自習小測,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押題?”
余姚突然覺得,這個班里,或許最在意自己的,是鄭恬恬。
“余姚的數學沒救了,押題也來不及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一群人跟著開始哧哧地笑出聲。
“不用了,謝謝。”她沒有理會看熱鬧的人,側轉身回應了鄭恬恬。
這是她第二次和鄭恬恬道謝。
但不管她們之間關系以后怎么樣,現在當務之急,還是這堂測試,她不能再在及格線上徘徊了。
老王會扒了她的皮吧?
看了看墻上的表,她決定提前拿到周小文的數學筆記。
所以,當她第二次出現在周小文班級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