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對我一點兒愧疚都沒有?”
“啊?”
余姚心不在焉地踢著地上的一顆石子,聽到周小文憤憤不平的聲音。
“我媽也是。”
她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不過我也習慣了。”周小文自嘲,“他從來就不顧家,我也想過了,不管是誰,他肯定要走的——他不止一次說過不適應‘鄉(xiāng)下’的生活。”
余姚還記得,周小文最初找上自己說,因為是羅淑,他爸爸一定會離他而去。
“我不理解大人們的愛情,我更覺得那是一場玩笑。”
這是她長久以來思考的問題,盡管她也要成年了,盡管她一直是父母眼中的大孩子,但是她對于成年后要面對的未來,卻是充滿不信任。
不止不信任,她覺得這是一場游戲。
“這個問題挺晦澀的。”周小文把手插進上衣口袋,抿了抿嘴。“鄭恬恬給我寫信告白的時候,我當時挺恐懼的。”
余姚注意到,他用了“恐懼”這個詞。
“你不會成為你爸那樣。”
“這誰說的準呢,畢竟,我身體里有他的血。”
分叉路口,余姚和周小文分手回家,她走在路上,看著偶爾擦身而過的情侶,他們臉上是幸福的,或者委屈的表情。
她何嘗不覺得恐懼呢?
在她的認知里,愛情,或許就是傷害。
她的心太過脆弱,接受不了傷害了。
回家吧,這樣或許能把自己好好地保護起來。
這么想著,她下意識加快腳步,一個人在凄冷的街道上小跑步著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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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看到余家年的車停在門口。
她忘了,今天孟朗出院。
但又關她什么事呢?
她輕輕呼了一口氣,把奔跑帶來的焦灼感沖淡,讓胸腔的起伏變得不那么清晰。
推開門,余家年正把油潑面端上桌。
以前羅淑說過,如果從外地或者出了門回家,要吃面才吉利。
孟朗安靜地坐在桌邊,一言不發(fā)。
他看起來更虛弱了。
“爸…孟叔叔,我回來了。”
脫鞋、換鞋。
用她自己也聽不出來的情緒。
“姚姚回來了,我算著你的時間,剛剛好。”余家年是“全家”唯一一個有情緒的人。
“嗯。”
“姚姚洗手吃飯吧。”孟朗看向她,微微一笑。
但這反而讓余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沒有答話,洗了手坐下來。
她和孟朗之間永遠隔著兩個位子。
“快吃吧。”余家年樂呵呵地坐下。“下午我要去趟所里,正好送你上課。”
他一邊擺筷子一邊和余姚說。
她眉頭一皺,做了好幾個月的客人,孟朗從來都是什么都不做的。
“我的筷子……”孟朗突然發(fā)現(xiàn)沒有拿他的筷子。
余姚想起來,他來的時候,帶了一整套自己的生活用品,從來都是和他們分開用。
“我去拿。”她面無表情地起身。
“不用!”余家年突然提高聲音制止她,讓余姚嚇了一跳,她皺了皺眉頭,覺得余家年似乎有些緊張。
“我去吧,你快吃飯。”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余家年讓自己語氣緩和下來,一邊走向廚房,一邊解釋道:“你吃完飯快午睡,高三了,得好好休息。”
余姚雖然疑惑,但是一時也沒有聽出這話里有什么問題。
而孟朗則安靜地等著余家年把筷子放進他手里。
余姚低頭吃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