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拒絕了余家年送她上學的要求，她一向獨立，上飛機之前看著余家年失落的眼神，她突然有些不忍，放下手中的行李，穿過層層安檢的人群，上去擁抱了余家年。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做。

余家年也反手抱緊了她，混雜著冷氣，余姚聞到他身上的汗水味。

“過年我就回來了。”余姚安慰她，眼眶也隨著這句話瞬間紅了起來。

“隨時和爸爸聯系。”余家年放開她，看著她強忍著眼淚，仍在保持微笑的臉，也擠出一個笑容。“什么都不用擔心，爸爸給你撐著。”

余姚點點頭，轉身要走。

邁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說：“爸，我走了。”

一場告別，像極了一段生活的結束。

她向為她保管行李的安檢人員輕聲說了聲“謝謝”，得到一個充滿理解的回應，頭也不回地向登機口走去。

她安頓好行李，又打開手機看到幾條消息。

周小文在火車站給她發來和林一的合照，并附文：從今天開始，我就叫周文了。

卓希瑞發：新生活開始了。

就連鄭恬恬都破天荒地突破時差的障礙，和她說：祝你大學里找到男朋友。

她各自回了一個笑臉給他們。

關機。

她也把封勤留下來的手機帶了出來，在經歷了各種糾結之后，她把電話塞進了背包，一邊在心里暗罵自己“神經病”。

幾個小時后，她就要迎來新的人生旅程。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預計在北京時間16點25分上海浦東國際機場，上海地面溫度38攝氏度。請您收起小桌板……”

在空姐的提醒下，余姚睜開眼睛朝窗外看去，城市的樣貌幾乎近在眼前，但對她而言，這一切讓她充滿了緊張。

F大設立了新生接待處，她坐上大巴的時候，都還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實。

再看看身邊歡呼雀躍的其他新生，她的表面鎮定顯得格格不入。

“學姐，還有沒有空位？”一個靦腆的女生上車，對著坐在第一排的余姚輕聲詢問。

她沒有反應過來，反問道：“你叫我？”

“嗯。”女生點點頭，下午的陽光雖然已經褪去燥熱，但上海常年空氣濕度偏高，女孩白皙的額頭上滲出絲絲汗水。

“我，不是學姐，我也是新生。”余姚尷尬，又往最里面的位置靠了靠，“你坐我邊上吧。”

“啊，謝謝。”女生詫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她把背包放下，又吃力地舉起手提箱想把箱子放到頭頂的行李架上。

余姚見狀，想要起身伸手幫忙，卻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搶了先機，女孩兒向身邊的男生不住地道謝，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不用客氣，快坐吧，要出發了。”男生爽朗地笑了笑，徑直往后排的座位走過去坐下。

余姚不在意這樣的小插曲，安心地坐了下來。

“你好，我叫宋楠，法學專業。”女生坐定，和她介紹。

“余姚，中文系。”她回應。

“那咱們都是文科呢。”宋楠小聲驚呼，笑意盈盈的模樣讓余姚覺得她很像小兔子一類的動物。

“嗯。”她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友好。不過她并不是個能和陌生人一下子熟絡起來的人，加上幾個小時的飛機，讓她很累。

“現在點一下名，叫到名字的新生請喊‘到’。”車門關閉，上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

“劉詩洋……”

“到！”

“杜嘉寧……”

“到！”

“余姚……”

“到。”她只坐在女生旁邊，便輕聲回答，